周餘暄驀地笑了,大手揉了揉她的頭。
雲危畫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如同觸電一般和周餘暄保持了安全的距離。
“請五殿下謹記彼此的身份。”雲危畫說到,“危畫願意將殿下視為朋友,但是,也僅僅如此罷了。”
男子愣在原地,連收回手的動作都變得遲鈍。
他笑了笑“我知道了。”
朋友,也很好了。因為在意,所以就算是當朋友都彌足珍惜。
“抱歉。”雲危畫形容愧然。
周餘暄反倒毫無在意的模樣,他的手在懷摸了摸“我就要走了,此去也不知何日才能再見,這個,便留給白王妃做念想可好”
他的掌心,靜靜躺著一張紅狐狸的代麵。
是當日在上元節時買的那張。
望著那麵具,雲危畫的神思有些恍惚。恍然間仿佛又回到了初見的時候,萬家燈火之下,白衣男子溫潤如玉,向她微微笑著,驚喜讚歎姑娘生的好相貌,戴上代麵,倒是可惜了。
可同時,她的腦海也浮現了另一個人的麵容,那人玄衣寬袍,不苟言笑。紛亂錯雜的回憶在腦海中相互製衡相互拉扯,似乎要各自將雲危畫拉扯到不同的命運方向。
雲危畫沒有去接那紅狐麵具。
她原本要伸出的手迅速收了回去,言行比方才更謹慎“五殿下如玉無瑕,情分自在心中長留,又何須靠外物留作念想”
這話很是客氣。
客氣到有幾分虛假。
周餘暄眼的最後一絲光亮也已經散去:“好。”
氣氛尤為尷尬的時候,周餘暄忽地問到“那白王妃可否將那白狐的代麵贈我”
雲危畫抬起頭,疑惑又不解地看著他。
周餘暄笑道“王妃別誤會,隻是那白狐代麵,在下實在喜歡得緊。況且”
“當然可以。”雲危畫打斷了他的話,“不日便派人送與五殿下,殿下放心。”
“好,”雲危畫急於終止話題的模樣表現的太過明顯了,即便是在北甌早已嚐盡了兄弟冷眼的周餘暄,一時間竟也難以適應。他臉色很不好“那有緣再會。”
周餘暄將代麵收回懷中,轉身的時候,他沒有任何的猶豫。侍從們也紛紛跟上了他,一行人漸漸走遠,消失於夜幕的燈火。
雲危畫遠遠望著他,忽地一聲歎息,也帶著幾個丫頭往回走了。
帝都的夜晚寂靜非常,當街上三三兩兩的店家都已經歇下,酒館旌旗也收起的時候,黑暗中的影子終於微微動了一動。
林明然站在玄袍男子的身後,緊張的大氣不敢喘一聲。
人影散盡後,段驚瀾才緩緩從黑暗中走出,沉默著,不發一言。
時間似乎變得尤為漫長,林明然忐忑著不知是否應該打破沉默的時候,那黑袍的殿下開口了。
卻隻是淡淡地“走吧”二字。
那語氣平淡無奇,似乎不含半分怒意。
段驚瀾轉身離去的那,林明然忽然回過神來“殿下”
白王殿下就這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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