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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為實驗品的他們，為何要贖罪？”

    “關於這個，你其實最懂了……不是嗎？‘神之子’姐？”

    城微笑著看著悠翼，話中帶有很明顯的諷刺意味。

    又是“神之子”……這幾她的耳朵已經幾乎要被這個詞磨出繭來了。

    悠翼本身對這個詞懷有很深的厭惡之情。所以當她再一次從城那聽到這個詞時，她厭惡地皺緊了眉頭，將臉別至一邊，任憑劉海的陰霾遮蔽雙眼。

    “我……不明白啊……”

    “……”

    “我不明白……身為實驗品的我們到底哪做錯了？但是我總是會對這樣的自己產生明顯的厭惡感……一個人待著還好，一旦身邊聚集了很多很多人，就會產生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

    城平靜地傾聽，同時將視線轉向悠翼身後蔥鬱的叢林，不禁再度陷入混亂的思緒之中。

    “我不明白……為什我們必須要背負這樣的宿命不可。明明大家都一樣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她環顧四周。

    在色尚未明亮之際，這的一切都顯得那迷離夢幻。遍地的荒草在微風中飄搖、偶爾窺見廢金屬在其中閃耀著亮光……四周空曠無物，唯有頂端的瞭望台屹立著屬於自己的英姿。那名站在上麵的青年此時此刻正用不上是輕視還是憐憫的表情看著自己。

    即使是在炎熱的夏季，黑發的青年依舊身著黑色外套，任憑微風掀動他的衣擺。那副屹立於此地的姿態，和空有著莫名的相似之處。隻是，他看上去會比空更具威嚴一些吧。

    “大家都一樣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青年聲地重複著悠翼的話，用略帶嘲諷的語氣。

    不知道為何……或許是悠翼看錯了吧，那一瞬，對方的瞳孔中竟然閃過一道寂寞的神色。

    對於露出這種表情的城，悠翼有種莫名的煩躁感——或許是跟記憶中的空的形象有些略微的重合了吧：“咳咳，回到原來的話題……！既然你都了，那殺死奈美和薇爾的過程就基本上可以忽略了對吧？隻要你事先跟她們好，讓她們配合你的行動就行。”

    “是這樣沒錯。”

    看樣子，城並不想將這件事過於詳細地解釋。

    悠翼的理解或許隻能達到其中七成的含義吧。

    “……”

    沉思了半晌後，悠翼決定拋開這個問題：“第二次案件，被害人是公會長的長子路修。在他被害之前，我曾和他有過一次交涉……大概就在他被殺死的幾個時前吧。然後我就理所當然地被懷疑了，哈哈。”

    “不過這確實是我的失策……原本我隻是想要報複一下那家夥，才將陷入沉睡的他拋在野外的……沒想到倒是給凶手造成了極大的方便呢。”

    悠翼的語氣確實帶著自嘲，但並沒有對“將路修拋在野外”這一過去的決定表現出後悔的樣子。

    誰叫那家夥……

    “啊，路修那家夥啊……他是所有人中最好解決的一個呢。在你離開後，我便出現在了那，幹淨利落地將他刺死，然後離開。剩下的事情，就交給那個魔女。”

    “……”

    城頗為輕鬆的語氣不免引起了悠翼的不快，她撇了撇嘴：“然後薇爾就不用了……你們兩個隻要事先約定好地點就行，屍體什時間出現在哪都不奇怪了。”

    ——真是的，就像是在殉情一樣……

    盡管很想將這句話出來，但是一提到薇爾，城的臉色就變得異常陰沉，悠翼覺得還是不要在這關鍵的時刻觸怒他比較好。

    “先第五個死者若琳……若琳被殺死是在白——這一點和前麵的死者被殺害的情況完全不同。為什凶手這次選擇了白？當時，她走的那條走道的盡頭隻有一間文印室，但是在已經很少使用紙質文件的現代社會中，那個地方基本處於廢棄狀態。而且身為一名調查員，最不應該將厚重的文件隨身攜帶。所以，她真正要去的是文印室後麵的數據處理中心。畢竟她真正想要調查的其實是研究會的事情，但是苦於沒能擁有進入該地的權限。而你剛好是同時擁有情報和權限的人……”

    “所以我利用了她對研究會的強烈探索欲，將她叫到那個地方，在僻靜無人的午後將她殺害。”

    城沒有一絲遲疑地，將自己的罪孽全盤脫出。

    “相比於之前的兩名女性，若琳顯然不像她們那樣，信任你到可以將全身心托付給你的那種地步。但是她算是很信任你了吧……以至於在交談的過程中完全沒有注意到你從身後揮向她的刀刃呢……”

    若琳在被殺害時所露出的驚恐表情至今印刻在悠翼的大腦中，揮之不去。

    “然後是第六個死者。千是自殺，但是在他自殺前你已經盯上他了，對嗎？”

    “是啊，你很聰明……大概很早就發現了死者都是研究會的實驗品了吧？”

    “不，也沒有很早……畢竟我關於過去那些事情的記憶很模糊啊。”

    一想到此，她臉上的表情就變得陰雲密布。

    “結果最後……被我殺害的人由千變成了伊莉葉呢。”城苦笑，“不過啊，她也是夠活該的……居然在那種關鍵時候把抑製劑全部打碎了……！”

    那是除去了怨恨之後、心痛如割的表情。

    城在為自己的弟弟空心痛……？明明是自己把空推向深淵的？

    僅僅一瞬，悠翼從他的瞳孔中看到了這般複雜的感情。

    “，城……”遲疑了一會兒，悠翼緩緩開口，“你選擇殺害那些人……那些曾經身為‘研究會的實驗品’的人……究竟有什意義嗎？”

    “意義？”

    對方的音調略微地上調，眉眼間帶著一絲詫異。

    “嗯，意義。”

    悠翼鄭重地點了點頭：“不要告訴我，你配合雪凝殺害他們隻是為了好玩。”

    “悠翼，你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事物都必須有著它的存在的意義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