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鴉恨恨盯住任蘇,咬牙切齒,欲殺之而後快,幹他們這一行,本來就是將腦袋別在腰間,餘勁遭人尋仇身死雖可惜,寨中卻不會為了他一個糾纏不休,要不然,江湖上恩怨紛亂,孤鴉寨如何能曆經十數載不倒?
這次孤鴉等人找上門來,事實上,還是貢品被劫一案的餘波。
在任蘇那夜偷聽後,孤鴉帶人響應了三州綠林盟的號召,手下死傷慘重,就連同行的三當家也丟了性命。
換作平時,或許沒什,但前陣子任蘇才殺了個四當家餘勁,要是仍無動於衷,不無法服眾,就算以後拉人入夥,也得讓人多思量幾番,無奈,麵對著消息傳回來後的暗流,孤鴉做出表態為餘勁報仇來平複人心。
原先,“吳晟”這名字默默無聞,曲山又沒有姓吳的強大武林世家,孤鴉幾人是看好這軟柿子來行動的。
誰知到曲山隨便一打聽,立即嚇了一跳:劍退六扇門提司、折辱虎頭幫少主,且不論這些事背後意義的耐人尋思,單吳父那兩位強勢的結義兄弟,就頗讓孤鴉騎虎難下了,不過,話已出口,總不能灰溜溜退回去。
進退不得之下,孤鴉幾人在曲山足足待了半個多月,最終等到了任蘇“孤身”兩人外出的好機會。
因此,孤鴉一邊派身法過人的五當家跟隨任蘇,沿路留下信息,一邊重新聚集人手,打算尋個險地設下陷阱,準備妥當,便讓五當家引任蘇前來,他可不想讓寨中剩下的精英白白折損在這本該是無關緊要的事上。
功夫不負有心人,孤鴉誌得意滿地等著任蘇慢慢步入陷阱,卻想不到真見到這兒,竟是這樣一幕。
此時,孤鴉的心都在滴血,半年之內,三位當家喪命,縱使孤鴉寨家底還在,也再無未來可言,除非……
“前輩,此人便是那吳晟,賈某不才,願為前輩效犬馬之勞,將他捉拿過來,任由你老人家處置!”
孤鴉殺氣騰騰,看似怒不可遏,心算盤倒也一點不少,但話甫落,看著對麵任蘇臉上現出的愕然,他心一警,似有所覺地一抬頭,隻覺眼前一暗,一隻有些蒼白的手掌如青垂落般陡然蓋下,頓時旋地轉。
“前……”
孤鴉和五當家一樣,瞪著圓滾滾的眼珠,帶著滿腔的不解步入死亡,任他想破腦袋也不明白,這位被他們的談話所吸引,要尋找曲山吳晟的先高手,對他們話中討論收拾任蘇毫無反應,竟會在這時突下殺手。
三十丈外,跑過來的書童腳步不由一緩,也似被震驚到了,旋即長吸了口氣,速度快了一兩分,而悍然殺人的半百男子神色不變,眼中卻湧出一絲微弱的光芒,凝聚在任蘇身上,“你。”他像是很少話,簡短的一個字出口,透著無比的艱澀。一旁,任蘇暗自鬆了口氣,隻要願意開口交流,那便明尚有轉圜餘地。
他念頭一閃,下一刻,便見半百男子探手一抓,一股強絕的吸力爆發,整個人飛蛾撲火般撞向前去。
“嘿嘿。”任蘇不受控製地撲出,耳邊呼呼生風,隱約見得前方半百男子張嘴一笑,有點傻氣,又詭異地帶著點真,接著視角一轉,渾身血液衝腦,已然頭重腳輕地被男子夾在臂彎中,末了,五髒六腑劇烈一顛。
“少爺!”
這一那,任蘇看見書童拋開書簍攥拳衝來,當即鼓蕩內氣大喝:“回曲山!我會去找你!”
話間,任蘇身子上下一蕩,眼中的書童也化作黑點,須臾不見了蹤影,卻不知聽進去了沒有。默然一歎,任蘇收回心神,也不知道他衝撞了哪路神仙,總共沒出過幾次門,已被人捉了兩次去,還都是先高手。
也隻這一念,任蘇重又振作,轉眸思索起了對策,他心誌堅韌,豈會做出那般怨尤人的兒女姿態?
之後,任蘇數次開口套話,但這半百男子就像真癡傻般,隻嘿嘿一笑,便不再作聲。遇到這種狀況,饒是任蘇有通手段,也無從下手,過不久,他放下試探心思,觀察著行進方向和沿路風光,試圖從中尋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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