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到夜,子時到了。
兩個守衛嘟囔著來西南門開門,在暗處候到腿發麻的蘇燼提起了精神。
“那幾個人怎還不來啊?”
“那些凰人比較難搞,咱們再等一會兒。”
倆守衛罷,靠在門邊打起了瞌睡。
一刻鍾過後,鋃鐺聲晃晃響,蘇燼原本渙散的思緒又被揪回來。
他躲在牆後偷偷看出去,看見四個神師押解衛領著一隊穿著囚服的凰人走過來。
倆打瞌睡的守衛醒了,好奇地問了那領隊的押解衛一句:“到底什事這急?要大晚上帶著他們出去?”
那領隊的押解衛答:“押他們去東山祭壇唄,路這遠,不現在出發,亮之前到不了。至於公儀大人,休息到時辰了,坐雪翼馬車去。”
完這話,幾個守衛都不約而同地“嘖”了一聲,他們不敢把話明,可心都明白。這些當官的,自己高床軟枕睡到亮坐著翼馬去,而他們就得大晚上押著人走路上山。
幾人又叨嗑了幾句,四個神師押解衛帶著這隊凰人走了。
蘇燼翻牆飛出公儀府,悄摸跟了上去。
這四個神師步子穩健,瞧起來身手不凡,警惕性當也不低。蘇燼不敢跟得太緊,穿梭在附近的樹上,遠遠望著、跟著。
待跟進一片密林時,四個押解衛停下了。
蘇燼伏在樹上不動,身子緊繃起來,眼珠子一轉不轉地低頭望著他們。
倏然,排頭的押解衛甩出一條帶鏈鉤刀,迅捷地襲上蘇燼的麵門。
蘇燼霍然大驚,下意識身子後傾想閃,一個失重,從樹上翻了下來。忙拔出劍,劍撐於地,後跳站於地上,隻見四名神師押解衛已圍在身邊。
蘇燼一個步子剛站穩,為首那名押解衛的流星鉤刀又甩了過來:“本還派人四處尋你,想不到你卻自己送上門來,看來是要我們立此功!”
鉤刀飛到蘇燼身側時,本看著無他物的鏈子上頓時彈出一排鉤刀,爬滿了一整條鐵鏈,活像隻蜈蚣飛纏著蘇燼。
蘇燼立刻拿霧來擋,那為首的押解衛道:“兄弟們,拿了他的人頭,從此榮華富貴,衣食無憂!”
一聲令下,立即一名押解衛持鉞斧迎上,一名拿雙戟攻蘇燼側方,還有一名在遠處放暗鏢飛環。
兩名近攻兩名遠攻,密不透風的攻勢將蘇燼克得死死的,隻顧防著眼前、防著身後,稍有一刻懈緩,就會露出破綻。
找到了一瞬喘息的機會,蘇燼憑借記憶用上了裴公臣曾使過的一招“落星”,旋即立馬又使出一式欒滄劍法。
漫劍氣交錯亂飛,劍芒所經之處,草木具斷,蟲鳥皆裂。
那四名押解衛揮拳聚氣,一道衝氣屏障護在周身,那些飛來的劍氣無一攻進。
待他們屏障散盡,蘇燼趁機揮劍刺去,奪下了兩名押解衛的鉞斧和雙戟。
蘇燼的霧穿過雙戟,將雙戟旋了一圈,甩向了放暗鏢飛環的那名押解衛,隨即,又用鉞斧去砍那條“大蜈蚣”,那“大蜈蚣”脊背中了一斧子,癱在了地上。
為首押解衛冷哼一聲,甩動起流星鉤刀,鉤刀上的鏈子節節往後縮,在他手精光閃爍,瞬間變成了一把長柄大鐮刀。
押解衛舞起大鐮刀霍地朝蘇燼劈去,刀刃如同鬼魅,黑影重重,煞氣襲人。蘇燼旋身閃過那煞氣,重重黑惡的煞氣一道道交疊飛來,轟隆擊斷了好幾棵大樹。
僅靠蘇燼一把霧,完全頂不過這把盈滿惡氣的大鐮刀。欒滄劍法抗不了他們,萬象合一隻剩一次,不到和公儀譽決戰的時候是不能再用的了,這時的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蘇燼望著那群被捆鎖在樹邊的凰人,他們的嗓子可能已全被拿走,嘴唇緊閉或微張著唇,沒有一個能得出話。
蘇燼看見他們緊張的神色,看見他們淺色眼珠子中的期盼和渴望。這些被捆鎖住的弱的靈魂,仍然對生命與自由還抱有希望。
蘇燼牙關咬緊,硬著頭皮揮劍迎上去。
押解衛一聲怒喝,一條火蛇竄上了那把大鐮刀,鐮刀發出危險地“嘶嘶”聲,猶如毒蛇吐信,一串火氣便隨著鐮刀的揮舞襲向蘇燼。
蘇燼接下那道帶火的刀氣,將霧握得手背青筋爆起,那刀氣卻絲毫不退去,像一頭蠻牛硬是朝蘇燼的霧頂去。
蘇燼步子被迫後挪,在地上劃出了兩道凹槽,後腳跟堆起積土。
蘇燼額上滲出細汗,那押解衛見他依然死撐,冷冷一笑,又是一道火焰刀氣劈來。
蘇燼心想這回是糟糕了,眼睜睜看著又一道焰氣向自己飛來,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恰這時,外飛來兩大道精光,“砰”地一聲斬斷了兩道焰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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