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燼和宋玠離開菩山後沒有即刻出境,他們去了之前交待照看公儀譽的那戶人家。
到了那戶人家後,沒見到公儀譽,那戶人家的主人公儀譽醒來休養了數,留下一些值錢物就離去了,也沒去哪。
蘇燼與宋玠,先尋他兩,若尋不到,唯有出境。
宋玠附他之議,他們選擇往西北的方向尋,尋了兩都沒結果。
在他們盤算著出境之時,卻在一處偏遠村落的郊外發現公儀譽的身影。
如今的公儀譽已不複當日光鮮,既失雙臂,又隻有一隻看得見的獨眼,衣衫襤褸,頭發淩亂,猶如一個沿街行討的殘疾乞丐。
有路過的地痞往他地上丟了個饅頭,要他跪下去咬起來吃,公儀譽曾經是何許人?就算今日淪落到這種地步,也不可能會跪下食嗟來之食。
那人見他不肯,心下不悅,要去打他。便是在這個時候,蘇燼和宋玠出現,當了次見義勇為的大俠,教訓了那個地痞一頓。
公儀譽見到救了他的這兩個熟人,沒有道謝,頭抬得高,保持著一貫傲氣。
“你們會出現在這,看來是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公儀譽瞟了他們一眼,。
蘇燼略低低頭,當作是默認。隨即問:“你為什不回朝?”
以他在朝廷多年來打下的根基,縱是去尋朝中故黨,也不至於會落魄至此。可公儀譽好像沒有回到朝廷的打算,而是索性往故方向自我放逐。
“大典失敗,我已盡失人心,回去了,也隻是任人辱罵的罪人。再者,我如今已是廢人一個,哪還能擔起什重任?”公儀譽瞟了兩管空蕩蕩的袖子,嘴角的笑仿佛是對自己的嘲諷。
一絲愧意爬上蘇燼的心頭,沒什表情的宋玠:“我有辦法可幫你複原雙臂。”
蘇燼聞言一驚,不由疑惑,手臂斷成這樣了,還能怎複原?隨後又想,這世間大概鮮少有宋玠辦不到的事。
宋玠這話本是值得慶幸,怎知公儀譽卻無絲毫喜悅的神色。
“罷了。我殺戮太多,這是我應得的報應。”公儀譽斷然拒絕了宋玠的好意,竟也出了“報應”二字。
想來似他這樣的人,若讓毀了自己羽翼的人再贈他一對羽翼,之於內心是莫大的恥辱。
到這,公儀譽微歎了一口氣,想起了他的未了願:“隻恨西北命門差一步便可完善。如今此門能暫擋災,但百年後,定會有人毀門。此門若毀,下必有大難。”
蘇燼心有了點數,卻依舊想從他口中獲知更多,遂問:“為何會有人去毀命門?又是何人能毀得了命門?”
“百年之後的細事,誰能知曉?隻是朝中姬氏族人提過,那人將會是萬世一見的邪主,有世人最驚懼卻又最渴望的力量,是足以滅世的力量。我定活不過百年,倒是無緣一見。”到此處,公儀譽語氣中竟帶了些不甘與失望。強者對強者總是會有一種吸引力,身為曾經強者的公儀譽,自然會想見識見識萬世罕見的邪主,以及所謂的令世人又驚又喜的神力。
蘇燼內心已將“禍鬥”的名字默念了出來,未出口。
公儀譽將目光定在宋玠身上,那雙眼睛好似看穿了什。
他對宋玠道:“神麟既認你為主,你定不是凡人。但願你的本事,能為我修繕那道門。”
宋玠臉上沒露出什神情,看起來像是似懂非懂。
公儀譽與他們談完最後一次話,便繼續朝西北方流浪。
宋玠回了一趟長真山,讓他這具身體的主人回到原來的地方,並將神麟丟在長真山湖底。
蘇燼不想繼續在此地多待,與宋玠做法出境。
蘇燼第一次出境是掌神者喚醒的,一睜開雙眼,人就在境外了。因而他沒施過出境法,頭次嚐試,硬是從白反複試到了黑,才出境成功。
出境時,蘇燼理著這些日子來了解到的事情。在境中他知,曾經有梵芝王以凰人血肉修煉,是為了煉成不死之身,而公儀譽則是用凰人作祭,為的是築起西北命門。
那在漢地上屢屢掠奪凰人嗓骨的那個人,又想做什?
他忽然想起了先前在公儀府邸時,聽見的公儀譽和身旁人的梵芝華話。
雖然現在那些話對他來可能沒那重要了,但他還是將原話搬給宋玠聽,好奇地問宋玠那些話是什意思。
耳旁出境的水聲呼嚕嚕響,他聽見宋玠語氣平穩地:“他‘若隱藏赤眼,世人便不知我們的身份,唯有蕭家人除外,因蕭家人常年居於西北,若有意追查,能識得出紅盲’。”
聽罷這話,蘇燼心頭微震。他突然想起自己二次讀境前,沈泠善蕭容炘已失蹤多日,指不定和這件事情有關。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