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謙茶褐色的雙瞳掠過一抹憂傷,很快便再次消散,他的眼恢複最初的淡然深邃。
隻是因為身旁的人坐著顧以笙。
所以,他周身的陰冷戾氣減輕許多,像是退卻一身犀利的柔軟男孩。
是那個她記憶中的他。
宋謙。
顧以笙不知道宋謙為什會這樣,可她慌亂緊迫的心緒卻因為他的隻言片語而沉澱下來,恍若找到可以依靠的浮木。
他是宋謙,還是她的謙哥哥。
他的眼神流淌而過她的臉龐,讓她感受到一陣安慰,就連根深蒂固的恐懼和害怕也煙消雲散。
“擦擦吧。”
沉默的宋謙忽然伸出手拿出一塊帕子,遞到她的麵前。
顧以笙怔住。
“這是給我……的?”她的眼神很是心虛。
宋謙低聲一笑:“不過一快帕子而已,怎你這激動嗎?”
被他窺視破內心的想法,顧以笙麵紅耳赤的擺手,“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
慌亂之間,她已然伸手接過他的手帕。
顧以笙攥緊他給的帕子,額頭浸出涔涔的冷汗。
她拿著帕子胡亂的擦拭著額頭,這慌張的動作卻將她臉部的血汙擦拭,露出她幹淨發白的臉頰。
她的唇緊抿著,目光渙散不安。
宋謙淡淡地看她一眼,心底納悶她的反應,可麵上卻是歸然不動。
他的眉宇間仍舊是遮不住的風華桀驁,緋色的薄唇微微地往上翹著,像是陽光掠過滄海,留下的一道明媚痕跡。
他的眉眼和目光,都是她所熟悉的。
顧以笙一邊擦汗,一邊偷偷地抬眸去看他。
內心唏噓。
他好像一點都沒有改變,仍舊那個勝券在握的他。
可她呢?
顧以笙不禁有些感傷,她低下頭看著自己,淺藍色的裙擺被灌木叢的荊棘刺破,她的手臂和裙擺都是汙濁的血跡,臉上沾著殘存的水漬,那是剛才雨水淋濕過的印記。
一切的一切都是狼狽不堪的。
她竟然……會在這樣糟糕的情況下在,再次和他重逢。
顧以笙捏著帕子,眼角的餘光久久地停駐在身側的他臉龐,她怔怔地看著,而一直沉默靜坐的宋謙似乎也發現她的目光,側眸看向她。
僅是輕描淡寫的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他的目光匆匆而過,仿佛就隻有短短一瞬間。
不。
可能比一瞬間更短。
畢竟在宋謙眼,她現在不過是一個毫不相關的陌生人,又憑什要求宋謙認識她呢?
不該的。
宋謙是恨她的。
他該一直恨著她。
所以,顧以笙就是她和他之間最好的距離。
顧以笙張嘴,正想話。
宋謙卻輕輕一笑,一個轉頭,深邃凜冽的目光便直接和她撞上。
“顧姐,你難道不覺得你的目光太過於炙熱了嗎?”
一句話炸破沉寂,四周都的燃燒著。
顧以笙幾乎癱倒在椅子上,她的手心浸染出密密麻麻的汗水,承受不住的過快的心跳聲音提醒著她剛才發生過什。
“我有嗎?”
顧以笙強忍住翻湧的情緒,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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