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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斬釘截鐵的“我要去真央”不同於以往醉酒後含糊的叫喊,今井看到女孩臉上淹沒了些微猶豫的堅毅,忽然有了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慰感。她想起那個滿身是傷卻笑的毫不在乎的少年,唯獨在她提到這個女孩時變化的神色。這兩個孩子啊……
靈廷,充斥著那多的陰謀和冷酷,依然擁有讓那多人為之執著的理由。
【去當死神吧。】
【當死神,獲得力量。】
【能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上,保護她的力量。】
【你知道的吧,她的魂魄……】
少年沉默片刻,方才出聲,關西腔透著那時在床上昏迷的女孩不熟悉的冷漠。
【那就拜托你照顧她了,不要讓她知道。】
【我要成為死神,獲得足以改變這命運的力量來保護她,讓她可以不再哭泣。】
他倚在門旁,微側著頭看向床上因失血而麵色蒼白的女孩,搖曳的燭光撲在他的臉上,沒有平素習慣性的偽裝笑容的麵容棱角分明因燭光的特效而略顯柔和,平淡的語言,平淡的聲線,卻認真如許誓,斬釘截鐵的語氣和一年後女孩也做出決定的語氣何其相似。
青梅竹馬啊——
她禁不住嘖了一聲。年少的美好看起來真是讓她覺得自己越發老了。瞅瞅人家小兩口,一個想獲得力量來保護,一個追逐他的腳步。
前途不可知,這兩人能走到何處呢?他們未來會是什樣呢?
這樣一想倒是勾起了自己少有的好奇心。果然未知的東西才讓人有興趣。
“你就留在這吧,真央開學的日子快到了。有什需要可以找夜一或者海燕,他們人都很好。再說一次,靈廷和流魂街不同,如果怕了或者過的不開心,回七十九區我勉強給你留個床位。你家兒子我也會先替你照顧著。”
拜托了舊友之後,她也爽快告辭。當初遭人暗算而慘敗,導致阻擊任務失敗,數百死神戰死上萬的整被虛吞噬,四十六室判決她一生一世永不得進入靈廷的懲罰派刑軍將重創未愈的她丟出白道門自生自滅,這是她無法治愈的心病,一直耿耿於懷,即使喝的再怎酩酊大醉也難以忘卻深埋於心的屈辱與怨恨。
那時無論她怎解釋,怎強撐劇痛的把自己的猜疑告知,四十六室沒有人關注這一點,反倒說她推卸責任。沒人相信死神有叛徒。隻有隊長沉默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卻一言不發。曾一起談笑喝酒的袍澤戰死眼前,需要死神保護的整被肆意吞噬,沒有保護好需要保護的人的無力,愧對自身責任的羞慚,自己淪為殘廢的痛苦,明知事有玄機擔憂著靈廷的安危卻不被人理解接受的孤獨,全都要她自己一力承擔。
哭喊和訴苦永遠不會是今井勢所為,隻是無法控製的寒冷每夜每夜在夜深人靜時侵襲整個靈魂。寒徹心扉。她恨過靈廷,怨過靈廷,最終還是不得不承認,自己愛著靈廷。
愛著那個曾給她太多太多快樂記憶的靈廷。
她笑著揉了把女孩的橘黃色頭發,柔軟的手感讓她沉重的心情淡了些許。怪不得那個笑癱小鬼喜歡揉這孩子的腦袋,像隻毛絨絨的波斯貓。
“今井桑……”
女孩似乎想說什,最終又咽了回去,仰頭對她笑了笑。“保重哦。”
“有機會再見的話一起喝一杯吧!”
她重重的拍了拍女孩瘦弱的肩,意料之中看到對方抽搐的嘴角。抬眼挨個兒看過自己生死患難過的舊友們,她柔和下目光,爽朗一笑。
“她就交給你們啦,幫我照顧一下。”
站在門外的幾人紛紛點頭,海燕更是一手叉腰滿臉的燦爛,叫喊著:“別瞎操心了,我一定會把這孩子訓練成副隊長級別!夜路不清楚,明天再走也沒關係啊!”
她搖了搖頭,最後看了這些爛熟於心的熟悉麵龐,然後旋身踏上回程,迎著鬼哭狼嚎的寒風逆行,心像放飛的風箏,不知要被風席卷到哪去。
她已經做了自己能做的事,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郝賢。
沒走幾步,就聽見後麵傳來夜一的聲音,風聲太大,隻剩下淡淡地字句模糊的入耳。
“近來天冷,喝酒的時候別忘了先溫一溫。”
一陣寒風撲麵而來,她忽地眼前多了層水霧,沒有回頭也沒有停步,僅是舉起手懶洋洋的揮了揮。
靈廷有太多讓人厭惡的地方,但卻讓無數的人願意為它戰至最後一刻,因為有所愛之人生活於此。即使被判決永生不得再踏入靈廷一步,她依然可以用自豪的語氣來告訴別人,我曾經是死神,我來自於靈廷。這是無論怎樣不公的待遇,怎樣古板的製度,怎樣殘酷的戰鬥也抹消不了的熱愛。東方,有著白色高大圍牆隔絕出新天地的地方,那是她的心之歸屬。任何有害靈廷的都是她的敵人,那個幕後黑手,待她掌握證據之後……
郝賢,當你也以自己是死神而自豪,看到種種齷蹉和黑暗感到失望卻還是為了一個理由咬牙堅持,那個時候你才會真正的感受到靈廷的魅力,對自己選擇的路絕不後悔,不管再艱難就算爬著也要到終點,那才足以算作是堅強,也才會變得更強。
雖然前麵的路很艱辛,也別背叛了你現在這好的眼神啊,小傻瓜。
****
在來到陌生的地方的第一晚,郝賢是在坑爹的宿醉和嘔吐中痛苦度過。以前覺得今井喝酒已經很BT了,沒想到強中更有強中手,夜一喝起酒來簡直喪盡天良。浦原奸商樂的看熱鬧,海燕有心阻止也被夜一那無底洞的酒量放翻,趴在榻榻米上不省人事。後麵似乎又來倆孩子,也被夜一一視同仁的荼害了。
依稀隻記得夜一端著酒碗跟她說什“先到真央打個底子學基本功,然後海燕帶你熟練技能,最後由我和喜助來進行尖子培訓。”
……搞的好像養成遊戲一樣。
離真央開學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誌波家很熱鬧,此時的空鶴還是和她一般大的小蘿莉呢,岩鷲更是拖著鼻涕玩泥巴的小鬼。浦原喜助上任十二番隊長是在劇情開始前一百一十年前,假麵軍團事件是在離劇情開始一百零一年前,她已經問過海燕知道浦原已經是十二番的隊長了,隻是不知道現在離藍染殘害平子他們還有幾年。郝賢感覺鴨梨山大。
動動腦子就能發現有很多東西是她的腦子解決不了的。
比如說疑問方麵——
如果她是因為前任靈魂缺失而使市丸銀去當臥底,那也就是說市丸銀如原著中一樣窺見過藍染和他手下狼狽為奸的一幕,那個時候他就下定決心嗎?若是如此,他一開始抱有好感的也會是亂菊而不是她郝賢,那他應該在她穿來之前認識這個身體的主人,為甚沒有再後來的接觸中對她的變化毫無反應?還是說他一開始並不認識亂菊隻是看見過真凶,後來和她的接觸中才逐漸萌生要臥底的想法?
更重要的是,市丸銀到底是去當死神還是當臥底!!!
ORL。她想破腦袋也理不出個清晰的思路,想來想去還把自己繞了進去。總不能讓她揪著市丸銀的領子搖著吼:“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臥底去了你這個混蛋?!”
再比如說行動方麵——
如果市丸銀真的臥底了,她要怎做?勸市丸銀抽身?市丸銀要是答應了估計他倆誰也別想被藍染放過。跟著市丸銀和藍染串通一氣?臥底那技術活她也幹不來啊,市丸銀對她去真央都再.三.反.對,更別說是在藍染身邊晃悠,她真自投羅網了說不定他心就得吐血三升。也許還會讓他束手束腳被藍染捏住軟肋。去告訴山本總隊……也得有人信啊?!若是被“誹謗隊長”之類的罪行論罪處置,沒死在敵人手而是被自己陣營的人殺了,她豈不是成竇娥二代。
可讓她躲得離藍染遠遠的,等著劇情開始最後去救市丸銀,她實在不甘心市丸銀就得當臥底疏離她一百年。而且,她苦練一百年也不是平常狀態藍染的對手啊,遑論藍染最後那逆天的能力和強大的視覺衝擊力。
因此苦思冥想了差不多一天,郝賢最終咬牙切齒的以一句“市丸銀你這個混蛋”為結尾,仍想不出什好的對策。走一步看一步吧,讓她跟市丸銀一般步步驚心運籌百年是癡人說夢,市丸銀那臥底能力屍魂界誰比得上——日,這句話絕不是驕傲的語氣說的。
執子之手,生死相扶。雖然他倆誰都沒說這是誓言,但她覺得市丸銀和她一樣將這八字刻骨銘心。他們背靠背作戰過,手拉手許諾過,有那多做夢都會笑醒的美好回憶。郝家家風——不到黃河心不死,到了黃河淹死了心也不死!
她還記得那混蛋欠了她一個初吻!!!所以,刷怪練級以後砍市丸銀去!!
有目標並為之奮鬥的人生才是充實的人生。郝賢那股子化怨念為力量的刻苦勁頭兒讓海燕很滿意,教導起來也用心。雖然海燕還沒答應做十三番的副隊長,但他也是有天才之稱的人,斬拳鬼走樣樣拿手,隨便一項都能一個完敗十個郝賢。跟海燕這種開朗熱情的人相處起來也格外的開心,感覺像是多了個寵著自己的大哥哥一樣。讓小空鶴抱怨好幾次哥哥被人搶走了。
夜一和浦原沒再來了,海燕說是他們位高權重公務挺忙。不來也好,省的要被灌得吐個半夜半條命落在酒桌上。每天跟著海燕學斬拳鬼走,時不時和空鶴一起作弄岩鷲,日子過的也頗為愜意。在這完全不用擔心衣食住行的問題,果然貴族就是貴族,就算誌波家落魄了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
“說起來,為什你要去真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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