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我好冷啊……沐清晨……”
林夕夕睜著空洞的大眼,慘白著一張沒有一絲溫度的臉,懸浮在無邊無際的海水,載浮載沉。
她明明就在他麵前,可不管他怎拚命的想靠近她,想抱住她,想給她哪怕一丁點溫暖!
都……做不到……
他越是努力遊向她,她的身體就消散的越快,像是溶解了一般,一點點消弭在無盡的海底。
他崩潰的撕扯著自己的頭發,埋頭蜷縮成一團,不敢看她徹底消散的悲慘模樣。
周圍突然扭曲了,他懷似乎有什在動。
他緩緩睜開眼,卻看到自己正壓在赤裸的林夕夕身上,小清晨竟然還埋在她體內!
他的身體中了邪般,不受控製的動著,林夕夕憎恨的目光一遍遍紮在他身上,突然舉起手中的花盆,狠狠的砸了過來!
“啊!”
沐清晨猛地睜開眼,冷汗浸濕了單薄的睡衣。
又做夢了。
每天每晚,每時每刻!
隻要他閉上眼,過往的一幕幕就會不斷在腦海回放。
有夕夕絕望的望著他從二樓仰躺下去的畫麵,也有夕夕被人圍毆,一邊護著腦袋一邊吐血的畫麵。
最多的是他緊緊掐著夕夕的脖子,把她掐死的夢。
當然,還有今晚這樣的夢。
自夕夕死後,他再也沒有安穩的睡過一夜次……
短促的呼吸漸漸平穩,沐清晨翻身下床,疲憊的鑽進浴室衝了個澡。
衝完後,總算徹底平靜下來,這才裹著浴袍倒了杯紅酒,靠在窗邊望著窗外皎白的月。
八年了,夕夕。
時間真的過的好快。
我以為時間會讓我忘了你,卻沒想到,我不僅沒忘掉,反而越記越清楚。
夕夕,我後悔了你知道嗎?
我當初真的
應該掐死你!
如果真的那做的話,我肯定會崩潰的自殺的。
那樣的話,就沒有現在刻骨入魂的痛苦了。
說不定運氣好,我還能和你一起投胎轉世,還能再……見到你。
夕夕,我不敢奢望你能原諒我,我隻是想再見見你而已,見到真實的你,不是在夢隨時都會消散的你,而是是真實的,摸起來溫熱的,會哭會笑的你。
哪怕隻有一麵也好,隻要能實現,我願意用我的一切去交換。
哪怕隻一麵……
又是一夜難眠,早上六點,他一如這八年來的每天,準時下了樓,味如嚼蠟的勉強吃下半碗粥,坐車去了公司。
他需要工作。
不是喜歡工作,是需要工作。
隻有忙碌才能讓他越發空蕩的心稍微好受些。
一進公司,他就馬不停蹄的開始工作。
他沉穩冷靜,殺伐決斷,剛進公司不過一年,已然成功研發出新能源汽車,將原來看不起他的幾個元老的銳氣打磨的一幹二淨。
“他可是個瘋子,住了一年精神病院!就他這樣,幹不了幾天準得整出一堆蛾子!不出半年,絕對得下台!”
這是剛進公司時,董事會的幾個老古董對他的評價。
然而現在。
“他是個商業天才!淩天有他,至少還能穩坐五十年華夏第一!”
從瘋子到天才,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
下午六點,公司準點下班,隻有他還在總裁辦公室忙碌。
不到十二點,他是不會離開公司的。
這幾乎已成了慣例。
他害怕回家,害怕一個人躺在那張孤零零的床上,害怕睡覺,更害怕夢到她沉浮在冰冷的海水中,不斷的對著他說冷。
所以他故意增加自己的工作量,故意晚回家。
可是,睡的少,他夢見她的時間就會變少,他又覺得對不起她
,覺得自己害死了她,卻連夢見她都不敢。
他自我厭惡,甚至唾棄自己。
所以,他特意定製了一張超級K-SIZE大床,橫豎躺七八個人都沒問題的大床。
用來懲罰自己。
床太大了,床褥太過喧騰,閉上眼,就像躺在海麵一樣,不止空蕩,更是充滿了難以言說的孤寂。
每次腦袋空下來,他就會想她,根本控製不住自己。
誰又能知道,冰冷無情的他,心早已千瘡百孔,隻渴望唯一的那個她。
傍晚六點三十二分,手機響了。
傅立彬興奮的對他說:“我又找到一個和林夕夕很像的女人,肯定能治好你的性依賴症,你快來看看!”
他皺眉,“算了吧,這都第幾個了,沒用。”
傅立彬哪肯聽他囉嗦,“我說你怎這囉嗦!快來!我好不容易才找來的,休息室都給你們騰出來了,你敢說不來!”
他絞盡腦汁的找著借口,“萬一讓我爺爺發現……”
“怎可能!這可是醫院!他不會多想的!”
他無奈,隻得驅車趕去了醫院。
醫院離帝皇大酒店隻有五分鍾車程,他和喬子安約定的今晚七點半在酒店見,這是這些年的慣例。
他們每周至少見麵兩次,每次都是頂樓的總統套房,表麵是開房啪啪啪,其實不過是聊天品酒,隻是用來糊弄沐喬兩家的視線,省得他們總給他們塞些亂七八糟的女人。
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應該足夠他去應付一下傅立彬的好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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