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樵夫是不是好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第二早上他能不能帶杜喜往北而去。
一過去,倒也平安無事。
第二淩晨。
那個樵夫果然很早就將杜喜喊起來了。
還沒完全亮的時候,樵夫就已經在院中弄得到處響了。
杜喜早已醒來,他拽開房門,走到了院中。
那個老婆婆起得更早,她已經為樵夫與杜喜煮好了早餐,其中,居然還有兩顆熱乎乎的雞蛋。
樵夫看了老婆婆一眼。
他一邊用掖在腰間那條已經分辨不出顏色的汗巾,擦拭著臉上的水珠,一邊招呼杜喜:“兄弟,洗把臉咱們就走吧。”
他已經替杜喜打好了洗臉水,還遞上來一塊雪白的羊肚子毛巾,此時,看上去,他實在是一個彬彬有禮的人。
樵夫拿起斧頭,用大拇指拭了拭已經砍缺的斧刃,大聲道:“這把老掉牙的斧子也該換一把了,我感覺現在它老是跟我作對,也越來越不中用了!”
他要的隻是這一把斧子?
清晨。
一陣陣涼爽的風吹在杜喜的臉上,他跟在肩上挑著柴,甩著胳膊走得飛快的樵夫身後,時不時要走快一些,才能跟得上他的腳步。
杜喜替樵夫拿著斧頭,跟著他一路走進了一座大城。
大澤。
杜喜盯著大澤城繁華的街道,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好奇的東瞅西看,一座光怪陸離繁華熱鬧的城市,帶來的誘惑,又豈是他這樣一個孩子能抗拒得了的呢?
就算是大人,恐怕也抗拒不了。
不然,為什會有那多人,削尖了腦袋也要往城市鑽?
譬如這個樵夫,他為什會心甘情願挑著山一樣的兩垛柴捆,被壓得簡直連話也不想一句,眼巴巴地往城趕呢?
城市中讓人忍不住停下腳步來,邊看邊讚的東西太多了。
多得讓杜喜簡直有點眼花瞭亂,完全看不過來。
他對插在柴棒上那些惟妙惟肖的糖人感興趣,對一串串斜扛在販肩膀上紅紅的冰糖葫蘆感興趣,對店門口桌子上,擺的那些全身都被塗得五顏六色的泥雞泥鴨泥口哨感興趣。
他對什都感興趣。
他跟著樵夫一路到了柴米市。
一個胖胖的婦人買了樵夫的柴,她一邊數錢給樵夫,一邊抱怨他的木柴這捆有一些不夠幹,那邊的又嫌太軟。
樵夫陪著笑,接過錢來,一口氣替她挑到了家門口。
“今運氣可真不錯!”
樵夫嘴嘟嘟囔囔著,他看著杜喜道:“兄弟,我要先去拜訪一個親戚,咱們是就此分手呢,還是你也跟我去坐坐,然後我再送你出城,對了,你身上可帶有盤纏?”
杜喜搖搖頭。
盤纏他是一分也沒有,他倒是有一肚皮的委屈與茫然。
那個樵夫眼睛中全是笑意。
臉上也掛著一副已經吃定了杜喜的表情。
杜喜跟著樵夫,沿著一條長長的車馬巷,來到了一處灰磚紅瓦的高牆闊門所在。
看門的那個門公眼皮耷拉得好像一邊拴了一塊稱砣一樣,垂在地下抬不起來。見有人來,他突然翻開眼皮,瞄了瞄麵前滿臉堆笑的樵夫,樵夫湊到他麵前,兩個人低低的著什,最後,那個門公點點頭:“嗯!進來吧!”
杜喜與樵夫跟在那個門公身後進到院中。
真氣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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