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民政局出來時初語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她看著手的兩個紅本，心頭一脹一脹的。

    昨還是單身今竟然成了已婚人士。

    葉深在旁邊看了她好半晌，最後將結婚證從她手抽出來，放進西裝內兜。抿著唇，十分謹慎的樣子。

    初語看著他的表情，心那點倉皇消了一大半。揚著笑去牽他的手：“新婚快樂，葉先生。”

    感覺到他手淡淡的濕意，初語笑意更盛。看來不光是她在緊張。

    “嗯，新婚快樂。”

    葉深低頭，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個輕吻，而後從口袋拿出一枚鑽戒緩緩套進她的無名指。

    “以後……請多多指教，葉太太。”

    透亮的鑽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折射出的光芒映進兩人眼中，將他們瞳孔的人照得一片璀璨。

    此刻世間萬物皆為灰白，隻有他們在彼此眼中永不褪色。

    ——

    大齡男女被念多時，真等將紅本拿回家後，家高興之餘也不免一頓數落。之前透露點風聲給他們也好，這簡直就是平地驚雷。

    齊家大宅，李雲開自從放下電話後就沒平靜過。

    “這個葉深，都帶人領證了還不想著安排兩家見麵，你讓人家家怎看我們？”李雲開氣得夠嗆，“越來越不懂禮數！”

    齊成林倒是不這想：“深那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嘴上不心卻是個有主意的。放心吧。”

    “我不放心能怎辦？都這樣了。”

    齊成林笑了笑：“你應該高興，保不準沒多久就當奶奶了。”

    李雲開不自然的哼一聲，這才有點笑意。

    另一邊，初語其實也很忐忑。

    腦子一熱幹下這件大事，還不知怎跟劉淑琴開口。葉深看了她半，最後利落的將電話撥出去。

    沒等初語話，劉淑琴高興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辦完了？”

    “媽……”

    “語啊，看見你找了個好人家你不知道媽多開心。為人妻後就要多幾分成熟，你有自己的家了，以後做事要多考慮……”頓了頓，劉淑琴聲音一哽，“改找個時間去看看你公婆，別讓他們挑理……

    “媽，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哎，你二姨過來了，媽去跟你二姨一聲，先掛了啊！”

    初語從頭到尾隻了幾個字劉淑琴就掛了電話。但初語聽得出來，她哭了。不知怎自己心也有幾分酸澀。

    “……你提前告訴我媽了？”

    劉淑琴那些話一聽就是提前知道的。

    “昨晚上打了電話過去。”

    “你就這肯定我會去？”

    葉深摸了摸她的臉，聲音低低的：“不從就扛你去。”

    初語笑了兩聲：“你土匪啊！”

    “嗯。那你就是壓寨夫人。”

    “我怎一不心就進了你的坑？”

    將人摟緊，葉深在她耳邊低語：“你進我的坑，我進你的身這很公平。”

    “葉深，你駕齡到底多少？”

    “十來年。”他笑的眉眼都柔軟了幾分，“名副其實的老司機。”

    ——

    雙方見麵的日子已經定好，初語這邊卻有些躊躇。最後，還是給初建業打了電話。卻沒想到，見到的會是兩個人。

    “後跟葉深家人見麵，你記得把時間騰出來。”

    即使當初不待見葉深，但是初語結婚初建業仍然很高興。初家需要好事衝衝喜。

    “好，我和你媽……”

    “我媽我已經告訴她了，會提前一把她接過來。”

    初語這話一出，杜麗芬臉色瞬間白了幾分。

    “語……”

    “我和她談談。”杜麗芬抿了抿唇，“你先出去一下。”

    初建業歎口氣，緩緩起身走出去。

    包房被尷尬的沉默充斥，初語喝了一口茶，沒有先開口的打算。

    “不管怎樣，親家會麵我不應該缺席。”杜麗芬話一頓，又補一句，“這對你也好。”

    “你都已經缺席了好多年，現在怎就覺得非你不可了？這是我的事情，並不需要你操心。”

    杜麗芬一窒：“我希望你在這方麵不要跟我置氣，明明有親生母親卻帶著養母去，人家會怎想你？”

    初語將茶杯重重放下，看著她的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恨意：“是啊，我有親生母親怎還會多了個養母呢？你，有幾個人像我這幸運？可是這多年，你這個親生母親都對我做了什？關心？照顧？生病的時候得到你一句問候？你啊！有沒有？！”

    初語的聲音漸漸抑製不住，情緒有些失控：“我需要你的時候你裝瞎看不見，現在我什都不缺了你跳出來為我好？對不起啊，我不稀罕了。”

    初語站起來，看著泣不成聲的杜麗芬心底一片死寂：“回去照顧你兒子吧，他都那樣了你就別操心我的事了。我……真的受不起。”

    深吸了幾口氣，初語大步走向門口。

    杜麗芬看著她決絕的背影哭的難以自持。自從家出事後，她看清了太多事，看清了也就看輕了。每次照顧初望還要忍著他的脾氣時，她總會想，這些年她到底有沒有什事是做對的。

    現在看來，她真的是一塌糊塗。

    杜麗芬捂著臉，顫抖著：“媽……對不起你。”

    這幾個字險些將初語砸的崩潰，她閉了閉眼，大力拉開門昂步離去。

    有些事，不用對不起。因為根本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