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進來的這位姑娘，柳葉眉，嬌俏動人，杏核眼，清澈如水，下半邊臉白紗遮住，但憑洛書的眼神能看得到姣好的麵容，櫻桃嘴，楚楚動人，有點鵝蛋臉，透著可愛。漆黑長發猶如瀑布一般，沒帶多餘的什飾品，隻有鬢邊一隻彩色蝴蝶發卡。一襲白衣，身段窈窕，懷中抱著琴，款動金蓮走到紗帳後緩緩坐下，擺正古琴，看這是要來彈奏的。

    「爺~這位蝶姑娘是我們這最有名的琴姬，賣藝不賣身~我平常時候可是不輕易讓她見客人的呢~千金難求一曲也不過分呀~但是您是我們林府的貴客，這才讓她來為您奏上幾曲~您想聽什直接跟蝶~我就不打擾您跟幾位姑娘快活了。」老鴇子轉身出去把門帶上了。

    「呦~爺~您可是怎了~別那呆呆的看蝶呀~我們還陪著你呢~」

    聒噪！洛書承認剛才自己確實看呆了，從沒見過如此美的姑娘，嗯，除了師姐，雖然白紗遮麵，但以他的眼功幾乎都看了個穿。

    「爺~您話啊~我們可吃醋了啊~」

    「咳咳！」洛書凝過神來，酒已經醒了一大半，看過這樣的美女，再看自己身邊這幾位，瞬間覺得黯然失色，不是樣貌差多少，但論氣質就已是壤之別了。

    「咳！我幾位姐姐啊，來來來做到凳子上吧，我的身子有點麻。」

    「呦~爺~該不是見了蝶整個身子都蘇了吧~」

    「哈哈，你這是吃醋了？吃醋是不好滴~雨露均沾嘛~罰你給爺揉揉~」

    「好~爺您~要揉揉哪呢~」

    「哎~是你給我揉不是我揉你~」

    「那不都一樣嗎~反正今人家可是準備好任君品嚐的~」

    「嘿嘿嘿，好的呀~」

    如果有張鏡子，洛書一定能看到自己的癡漢臉（那個時候有這個詞嗎？）。

    「咳——公子，請問您想聽什曲子？」

    唉？洛書懷疑自己聽錯了，剛才是有人話？還是銀鈴？還是仙樂？這世上有這好聽的聲音嗎？愣了片刻反應過來是這位蝶姑娘在問自己想聽什。

    「十八摸……」

    也沒過腦子就來了這一句，當時洛書就傻了，媽的，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啥?

    「哼——」

    蝶姑娘氣息一亂，往日來聽曲的文人墨客居多，風雅得很，怎這一位就如此荒誕。洛書靠著眼功看到蝶姑娘麵紗下的臉微微發紅，嘴兒有些努努著，明顯是生氣了。

    「哎？青樓女子十八摸都不會唱的嗎？」

    媽的，我是誰？誰在話，這這這句話是我的？啊？真的是我的？洛書依然亂了分寸。

    不知各位的時候有沒有這種感受，遇到喜歡的姑娘，都不會話了，吃不下筷子咽不下碗，想著在姑娘麵前好好表現，反而卻做不到，想著我喜歡你卻總是口出惡言，到最後姑娘傷心了，自己也崩潰了。這個年紀情竇初開的洛書，可能現在就是中了這種邪。

    「你——公子，請自重，如此這樣，蝶隻能隨便彈兩首了。」

    「哦……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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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過後，洛書甚至都顧不上跟旁邊姑娘們調笑了，心隨琴而動，不知道飛到哪去了。

    「媽耶~妙啊~聲聲透入人心，高的蒼悠淒楚，低的深沉哀怨，雖是用琴所奏，卻比管子所吹更加動人心魄。蝶姑娘，你這琴藝可真是高深莫測，怪不得老老鴇子把你當寶一樣，你這首《胡笳十八拍》著實絕了，真好比蔡文姬當世~」

    「……公子，你懂音律？」

    蝶有些意外，這還是剛才那個滿口胡言，嚷著要聽十八摸的浪蕩公子嗎？

    「，略懂略懂……」

    自己家老頭子號稱琴棋書畫俱全，自然耳濡目染，了解個大體。雖然洛書常常老頭子的藝術造詣就是個半吊子惹得老頭吹胡子瞪眼……

    「哎呦~爺~真有那好聽嘛~就且讓她彈著，我們喝我們的嘛~您不是還要陪人家賞菊嘛~」

    「嘖。」

    以前在山上成聽老頭子瞎彈瞎唱，像是一隻在彈棉花的烏鴉，聒噪得很，今好不容易聞此仙樂，老子哪有功夫陪你們幾個瞎扯淡了？也真是沒個眼力了。

    「咳咳，幾位姐姐~沒什事你們可以下去領賞了，我想安安靜靜聽蝶姑娘彈曲子……」

    「這——」

    「快去吧，快去吧，找六子領賞錢，然後早點歇著吧~」

    「哎……好」

    哼，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那個冷冰冰的丫頭片子哪有我們會疼人啊。幾個女人心頭抱怨，可也不好明，得，有賞錢拿就行~紛紛推門而去。

    屋內就隻剩下洛書和蝶兩個人。

    「那個……蝶姑娘……這《胡笳十八拍》太過淒楚，不太應景，可否來個稍微歡快些的？《陽春白雪》也好呀~」

    「……是……」

    陽春白雪，是一首讓人心曠神怡的曲子。雖原是琵琶曲，但亦有曲界前輩以古琴奏之。和風煦日的陽春，凜然高潔的白雪，描繪冬去春來，萬物複蘇，一片生機盎然之景。旋律清新，節奏活潑輕快，引人入勝。

    一曲終了，蝶抬頭，看見洛書卻皺緊了眉，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俏臉一紅，又將頭低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