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子鵬把蠟紙除下，拿出書來，書名是《洛陽伽藍記》。

    柳敬言道：“我知道這本書，是東魏的陽炫之在去年寫的，我一直想讀，但還沒買到！”

    羊子鵬把書遞給柳敬言，道：“中陽真人剛才是，按這本書的指引，可以找到佛牙嗎？”

    “好像是，我也沒太聽清！”

    “可是，佛牙不是供奉在定林寺嗎？”

    柳敬言抬起頭，看著羊子鵬，道：“是！八月初一那，陛下發布告示，在中秋節舉辦佛牙無遮大會，由真諦大師主持！”

    “那這本書是怎回事？”

    “是啊，這本書是怎回事？！”

    羊子鵬好似意識到什，道：“佛牙會不會不在定林寺？”

    “怎可能，佛牙一直都供奉在定林寺的！”

    “你見過佛牙嗎？”

    “沒有，佛牙舍利極為神聖，不允許人們私自觀覽！佛牙上一次現世，還是在二十多年前！”

    “也就是，這二十幾年，沒人見過佛牙？！”

    柳敬言驚道：“你是，佛牙沒在定林寺？”

    羊子鵬道：“隻是猜測！中陽真人最後的遺言，肯定是很重要的！他撐著一口氣，卻不告訴我們滅門茅山的凶手，隻跟我們怎找到佛牙！若佛牙在定林寺，真人豈不是了句廢話嗎？！”

    “有道理！難道？！”

    “嗯！十有八九，滅門茅山派的凶手，也在找佛牙！”

    “這是巧合嗎？”柳敬言心思敏捷，隱隱生出一絲恐懼。

    羊子鵬道：“敬言姐是，佛牙無遮大會和茅山滅門，兩件事之間有關聯？”

    “不會的，或許僅僅隻是巧合而已！”柳敬言不敢再想下去。

    羊子鵬毫無顧忌，道：“事情一定不會這簡單！”

    柳敬言道：“別想那多了，我們先遵照中陽真人的遺言，把他安葬在這吧！”

    “不用置辦棺木嗎？”羊子鵬有些為難。

    “中陽真人是化外高人，不應受世俗拘束！”

    兩人在河岸高處的山坡上選出一塊開闊的平地，可以看到秦淮河與對麵的青山。羊子鵬把中陽真人抱到此處，用隨身帶的佩劍挖起墓穴。羊子鵬光著膀子，揮灑挖土，大汗淋漓。

    羊子鵬挖土的時候，柳敬言左右無事，忍不住好奇，把那本《洛陽伽藍記》打開來看，一時竟看得入迷，不知不覺間，羊子鵬已挖好了墓穴。

    兩人把中陽真人埋葬了。

    羊子鵬本想砍一截圓木，刻上“中陽真人墓”幾個字，卻被柳敬言製止，“不能讓滅門茅山的人找到真人！”羊子鵬隻得作罷。

    茅山派第二代掌門，中陽真人周經，化作一個的土丘，永遠與山河為伴。

    羊子鵬和柳敬言一起給中陽真人磕了三個頭。

    日暮將至。

    羊子鵬跳進河把身上的泥土洗幹淨，上岸後把水甩幹，方才穿上衣服，與柳敬言攜著手，踩著濕滑的青石板，漫步回城。

    “子鵬，我剛剛把書大體看了一遍，陽炫之的文采，果然是冠絕當世！陽炫之一定會憑這本巨作，登上下一屆浮來文榜！”

    “看出什線索了嗎？”

    “我隻顧看文章了，沒在意別的！不過這本書確實是獨一無二的！這本書是陽炫之為中陽真人親筆謄抄的，後邊還有陽炫之特意寫的後記，無非是些對中陽真人的推崇仰慕，兩人過往的交情之類的。”

    羊子鵬沉吟道：“敬言姐，我總覺得，這件事背後水很深！茅山派有三千多個道士，每個道士都習武，更有許多高手，不是隨隨便便被滅門就能被滅門的！凶手還能做得不留痕跡，可見凶手的勢力非常強大！”

    “嗯！我也覺得！關於中陽真人的事，先不要對別人！”柳敬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