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況言略有些驚訝，道：“多日未見，林姑娘已經學了一身京城的規矩了。”

    我知道他在揶揄我，也討巧地回嘴：“多日不見，尹公子更加春風滿麵了，想必狀元及第已是成竹在胸。”

    尹況言笑道：“林姑娘莫要打趣我。”

    我真誠地：“尹公子是打趣我，但我的可是真心話。我聽陸老板過，臨川尹家幾代皆出大儒文豪，可惜尹家子弟從不出仕。尹公子這次參加科舉，定能奪得魁首，我這隻不過是提前沾沾狀元公的喜氣。”

    尹況言向我拱手，道：“那是陸公子謬讚了。我家幾位叔伯確實在當地有些名望，隻是我是個不成器的，隻要不給尹家抹黑，就謝謝地了。”

    客套完，尹況言輕鬆地轉換了話題：“林姑娘想要投中哪一件物品？”

    我搖了搖手剩下的三支箭，：“我想要最遠處的那支金釵，隻可惜，一次也沒投中，隻剩下三支箭了。”

    尹況言從我手中抽出一支箭，拿在手轉了轉，：“我來替姑娘投一支吧。”

    著，尹況言抬手，瞄準，擲箭，動作一氣成。箭頭撞在了壺的內沿，順著壺壁滑下，成功地落入金釵前的壺中，還在壺中轉了幾個來回。

    這支金釵無疑是今晚的焦點，壺中的箭停穩，人群爆發出一陣喝彩，還夾雜著幾聲遺憾。

    我驚歎道：“尹公子好身手啊！”

    尹況言搖搖頭：“這沒什，投壺本就是演化自‘射’。君子六藝，‘射’乃是最基礎的，時候在學堂中，我們常常會比賽投壺，不過是手熟罷了。”

    擺攤的販哭喪著臉，將金釵捧來，呈給尹況言。

    尹況言沒有接，對販：“我隻是替這位姑娘投壺而已，箭是她買的，金釵應當歸她。”

    販轉身將金釵遞給我，嘴喋喋不休地念叨著：“算我倒黴！一白幹了！真是觸黴頭！”

    尹況言沒有接過金釵再將金釵遞給我，而是讓販直接將金釵給我，是想要避嫌。我十分感念他的細致，這讓我跟他相處起來更加自如了。

    我接過金釵，販立刻回身，嚷嚷道：“散了散了，今收攤了！”著，開始將地上放著的獎品收進箱子。

    “這位兄台，我們的箭還沒有投完，你怎能收攤呢？”尹況言將手按在販的肩膀上，略微用力。

    販抬手打掉了尹況言的手，擺出一副無賴的嘴臉，逼近尹況言的臉，：“你今已經贏了我這最值錢的東西了！我這一都白幹了！怎，你還不想讓我走？”

    尹況言用輕鬆的語氣：“若是你賣出去的箭都投完了，你當然可以走。但現在，還有兩位客人手的箭還沒有投完。今是元夕，京兆尹府的差役就在這條路上巡邏，要不要我去找來衙差，讓衙差來評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