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檢查完孩子後,這才注意起圍在四周的人群,她仔細地打量著他們,突然她向人群中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走過去,那漢子半邊臉腫得很大,用手捂著。那位女醫生走到他身邊伸手想摸他的臉,他驚得一跳,向後退去,那醫生大聲問著啥子,隻換來不停地搖頭。
“她要給你看看病,她是大夫。”旁邊一位女兵解釋道。
那漢子驚恐地搖搖頭,轉身跑出擁擠的人群。人群發出一陣哄笑,那位外國女醫生皺起眉頭,臉色變得更加嚴肅。
我把目光轉向那兩個八路軍女兵,她們顯然注意到,動作整齊地給我敬了個軍禮:“報告長官,我們是八路軍駐武漢辦事處人員,奉命跟隨保育院轉赴廣西。”
我還了禮,很有點好奇地看著這兩個年輕女孩,我陡然想起佩瑛,她現在恐怕也穿起了灰軍裝,並且是指揮官了,如果我們在這種場合見麵,那可是一種最有意思的重逢。
“打問一件事,你們啥子時候當的兵?”
“七七事變一開始,我們就當兵了。”那個女兵敬禮後回答。
“在哪當的兵?”她們的口音是山東人,我對能打聽到佩瑛不報希望。
“山西。”
“八路軍?”
“是啊,我們那兒年輕人中的口號就是當兵就當八路軍。”
“你們的當官的有女官嗎?”
“有。”
“有南方口音的嗎?湖南口音。”
“有。”那女子清脆地回答。
我突然升起巨大的希望。“你們部隊有一個叫蘇佩瑛的官嗎?”
“蘇佩瑛?沒聽過。”
我的心沉了下來。是啊,又過去了四年,哪能那容易的打聽到她的下落。
那兩個女孩子又開始匯報:“報告長官,保育院的孩子們,準備了幾首歌曲,想表演給長官和老百姓,請指示!”
我看著那兩個年輕健康,臉色紅潤的女孩子,點點頭:“可以。”
“集合!”那兩個女孩子指揮保育院的孩子們排隊站在我麵前,看來我成了檢閱官。鎮長挺胸凸肚,脖子僵直地站在我身邊。孩子們齊聲唱了起來,稚嫩的歌聲在這鎮上響起。一個八路軍女兵用手指揮著拍節,真是非常奇特的一幕,我好長時間都忘不掉,更忘不掉那歌聲。
我們離開了爸爸,
我們離開了媽媽;
我們失掉了土地,
我們失掉了老家;
我們的大敵人,
就是日本帝國主義和他的軍閥。
我們要打倒他,
要打倒他!
打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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