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快步的朝著西北方向走,也不知是巧合,還是鬼使神差的,姚千夙竟不知不覺走到了老張家的那片空地前。
可能是時日隔的並不太久,也可能是老張家真沒什親朋好友,那些燒落下來的殘磚斷瓦仍舊零零落落的撒在空曠的場地上。到處都是灰黑的焦痕,在周旁翠綠的樹蔭映襯下,異常淒涼。
第二場人生,便是從這開始的。想到那夜的瘋狂,姚千夙不由就順著殘敗的牆垣往上望。哪怕是一丁點的蛛絲馬跡,能尋到也是好的。可是,仰頭除了陽光,藍,連朵雲兒都尋不著。
倒是那陽光相當的刺眼,不過秒秒鍾的功夫,就將她眼球看的發酸。
她反射性的抬頭遮擋,眯眼。
忽覺腿一疼,緊接著就是一句滿是稚嫩的同音傳進耳膜:“叫你害人!喪門星!”
她低頭看看腳旁,一粒雞蛋黃大的石子正靜靜的躺在腳邊不遠處。再看聲音傳來之處,有一玩的滿頭大汗的孩童正瞪大眼的盯著自己,那憤怒中帶著驚恐的神情,令她僅是一個對視,就將他嚇得拔腿就跑,穿過屋與屋之間的隔隙,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姚千夙不由苦笑出聲。瞧自己混的,就連稚兒見了都要罵要打,看來漁花村那些個成年男女僅是在旁罵幾句難聽的,已經極是容忍。
不過,這事當初自己的確做的不地道。怎也是老張家拜過堂的媳婦了,居然隻想著和姚家脫離關係,而忘了幫他們一家七口收屍。也真是難為了他們這幫的鄉鄉親。
如此任性,如此沒人性的自己,這十八村的估計也就她姚千夙一人。
唉!她自省著。這就是她的新人生啊,代替別人活在世上所需付出的代價。
既然冥冥之中有定,不如就彌補一些那日該做而沒做的事情。
姚千夙走進殘垣斷壁中,盡可能的翻找出張家人的衣物被什,而後在空曠的場地上高高堆起。這個動作因為難度很大,所以持續了很久,以至於看熱鬧的人越聚越多,對她的指點更是目不暇接。
然而,就在眾人發現,當老張家的物什被她搬至一空時,而她又開始向地麵,向那堆起的山敬酒,且嘴念念有詞時,才意識到她並不是來將老張家的遺物占據所有,而隻是來盡一個為人媳的義務祭奠他們。
且不論大家對此事是否再有微詞,聯想到這許多來對她姚千夙的了解,以及姚家人的重新認識。再加上最近發生的事情,不由漸漸趨淡了對她的敵意。
有大膽者看著姚千夙虔誠跪拜的模樣,走上前去與她搭訕:“我,老張家的兒媳婦啊,既然你都回來了,不如就在我們漁花村住下吧。”
這人是村出了名的眼高踩低者,因著家有幾兩閑錢,一般都懶得的和街坊四鄰話。可今兒個,他非但開口了,語氣還客氣的很,誠意十足。村民看他就像看著一個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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