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時辭別了官軍驛,午間走到一片荒涼的河灘。向遠方瞭望,應該是順陽了。
橫流的秋水衝刷著荒野的無主孤墳,肆虐的害蟲齧噬著早已空洞的枯樹。
劉禹錫歎道:“百姓的生活,到處一樣,不忍相看。聽寶末年,胡馬自西南方掠地而至,此地的城守魯將軍夾著尾巴逃跑,直至今日百姓猶在水深火熱中掙紮。”
接著痛惜革新的失敗,“不能思,不能想。思前想後,愧悔難已。惜王公遲疑,怪我等軟弱,何以未能抓住時機,大刀闊斧,一鼓作氣,將革新進行到底呢?”
“王公遲疑,我等軟弱,固然可怪,關鍵還在於順宗搖擺不定,致我等被動失利。”柳宗元,“事至今日,愧悔無益,且將亂愁付與流水,多想一想未來吧。”
“是也是也,賢弟所言極是。”
行至宜城,越見荒涼。已然毀棄的城池,早沒有百姓居住生活了,荒涼的流水繞著破敗的城牆流過,隻有孤獨的驛站旁邊,偶過馬蹄,飄起一些塵煙。
樓台之側,常年沒人清掃,灌木已經長得人高,可以看見的,隻有石碑上的額題,其他內容都漫漶了。
偶爾有個行人,步履遲緩,萎靡無神。惟野黍在風中搖動修長的葉條,似在款款挽留南下的遷客……
又半個月後,劉禹錫與柳宗元行至湖南地界,湘水已經在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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