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四個墨鏡男簇擁著上了一個灰色麵包車的我,剛想說些什,突然,一個帶著潮濕手帕的手絹捂上了我的口鼻。
麻藥嘛,我懂的,常規操作。
雖然我也可以暴起反抗,但在車狹小的空間內,我沒辦法同時打倒包括司機在內的五個人,況且,我也正想看看這背後的人到底想幹什呢。
沒辦法,隻能先由著他們來了,看他們到底能搞什鬼。
大腦的麻痹感比我想象中來得還要迅猛,我隻來得及看一眼手表,眼前的世界便沉入了黑暗當中。
指向七點二十分的手表,成為了我腦海中的最後一個影像。
“小弟弟?小弟弟?醒醒!醒醒!”
恍惚中,我產生了一種類似坐船的感覺,搖搖晃晃,昏昏沉沉,還有點惡心想吐。
一個輕柔的女聲,在輕輕地呼喚著我,似乎離我很遠,又似乎很近。
“嗯”
慢慢睜開沉重的眼皮,一個人影在我麵前,從影影綽綽,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穿著黑絲的雙腿,即便是隔著黑紗,我也能感覺到這雙腿白皙的皮膚以及驚人的彈性。然後是藍色格紋的短裙,白色的襯衫,藍色的領結絲帶以及一張略為有些模糊的麵孔。
這種高中製服,我從來沒見過,是誰?
我慢慢地撐起身子,手扶著腦袋,待得腦中的眩暈感稍稍消減一些,我終於看清楚了說話人的相貌。
亞麻色的長發,蝴蝶狀的黃色發卡,白皙的麵龐上,一張水潤的小嘴一張一合,閃爍著櫻桃色的光彩。
眼角一顆淚痣尤其引人注目。
然後,一股化妝品和香水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直撲我的鼻腔。
好濃的妝!
是了,似乎有那一些女高中生,就是很盛行這種濃妝的。
“姐姐,你是誰?我現在在哪?”裝出一副懵懂的樣子,我看向眼前這個叫醒我的小姑娘。
“我?我叫亞紀,月島亞紀。”見我醒來,看起來大約十六七歲的高中生少女爽朗一笑。
“姐姐你不是日本人吧?”我仔細地看了看月島亞紀的麵容,雖然她的妝畫得很濃,但是迥異於亞洲麵孔的高挺鼻梁,卻是遮掩不住的。
就算是小哀,也比這個人更像日本人一些。
“咦?你看出來啦。”月島亞紀大概沒想到我會突然這問,愣了一下,隨即不在意地扭了一下腦袋,道:“我爸爸是德國人,我算是混血吧,不過我從小在日本長大,從來沒去過德國。”
“哦,原來是這樣啊,姐姐你真漂亮。”
這個人在撒謊。
她帶了在眼神在向左飄,她戴了美瞳,是想要遮掩自己的瞳色吧。
頭發顏色,瞳色,麵部輪廓,這個人不是混血,她是個完完全全的外國人。
“小弟弟真會說話,姐姐我太開心了!”
月島亞紀一把將我摟進懷,軟綿綿的觸感,讓我感覺自己仿佛跌入到棉花糖一般。
然而並沒有什“豔yu”的自覺,月島亞紀如同能黏住牙齒的蜜糖一般濃鬱得化不開的香水味直衝我的天靈蓋,讓我感覺自己像是不小心撞進蛛網的蟲子,險些要暈厥過去。
唔,雖然不知道她為什要撒謊,但這和我沒關係,總之先弄清楚這到底是哪吧。
“月島姐姐,你知道這是哪嗎?”
“叫我亞紀就可以了哦!”月島亞紀用手指輕輕地點了一下我的額頭:“不過,在問別人問題之前,先介紹自己,不是日本應有的禮儀嗎?”
這個女人實在是太粗心了,連手指的顏色都和臉不一樣,話居然還帶著“日本禮儀”這樣的詞匯,遮掩身份的手段實在是太拙劣了。
不過這正好方便我套話,她如果很聰明的話,我反而難辦。
“也是哦,抱歉啊亞紀姐姐,我一著急就忘了。”我不著痕跡地推開月島亞紀,輕輕地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裝出一副調皮的樣子,對著她笑了一下。
“我叫浦島太郎,咱們兩個的名字麵都帶著一個島字呢,真是有緣啊。”
“是啊是啊,你名字居然也有一個島字,真的是很有緣分呢。”
聽我這說,月島亞紀更開心了。而我,也印證了自己的想法。
這個人,果然對日本很不熟悉,連“浦島太郎”這種家喻戶曉的名字,她都不知道。
從小在日本長大?她大概來日本不超過三個月吧。
“那姐姐,現在你能告訴我這是哪了嗎?”
我對眼前這個渾身謊言的女人毫無興趣,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這似乎是某個倉庫,我買的藥自然是已經不見了,倉庫麵除了我們,還有大概四五個孩子,看年齡,大概都在十五歲以下。
這個月島亞紀,算是年級最大的了。
哦,好吧,我似乎是這麵最小的。
月島亞紀用手指抵住嘴唇想了一下,然後眼神一閃,搖了搖頭,亞麻色的發絲微微晃動:“我也不知道這是哪哦。我也是剛剛醒來不久,就發現太郎你暈倒在我身邊,然後就一直在叫你起來了。”
“這樣啊?”
我點了點頭,看了一眼手表。
九點三十分。
“姐姐你還記得你叫了我多久嗎?”
“嗯!大概十分鍾左右吧。”月島亞紀想了想,說道。
十分鍾嗎
“那我來這邊的時候,你醒著嗎?”
“雖然醒著,但是我在裝睡。”月島亞紀調皮地衝著我眨了一下眼睛:“不要問我帶你來這的人長什樣子哦,那些人很凶的,姐姐我都沒敢看。”
“也是哦,我知道了,謝謝你,月島姐姐。”
“是亞紀姐姐。”月島亞紀輕輕敲了一下我的頭。
“好痛。”
也就是說,這距離我被強行帶走的地方,大概兩個小時的車程,如果假定車速是60kmh到100km/h之間的話,那,這大致就是距離寫字樓半徑一百二十公到兩百公之間的圓環區域。
而這個區域內有倉庫的地方
“,小弟弟,你也是外國人吧?”
正當我在思考自己所處的位置時,月島亞紀突然湊到我的耳邊,小聲問我道。
“月島姐姐!你嚇了我一跳!”
我趕忙跳開一步,拉開於月島亞紀之間的距離。
不知道為什,這個女人,讓我覺得不舒服。
不隻是香水的味道,還有一種說不清的東西在麵。
“叫我亞紀姐姐”月島亞紀再次糾正了我一句,然後撇了撇嘴,一邊盯著我,一邊向我的方向再次挪動了一下身子,幽幽的黑瞳,死死地盯著我,像是一汪不見底的深潭。
“反正現在咱們都是被綁架的‘難友’了,加深一下了解,才能方便我們互相幫助嘛!”
“你是歐洲人吧?美國那群‘雜交’的,不會有你這漂亮的瞳色的。啊!酒紅色!這顏色真漂亮,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你怎不說話?”
“姐、姐姐我、我害怕”
我再次後退了一步。
月島亞紀的這種眼神我很熟悉,以前曾經經常看到,不過那對我來說,並不是什美好的記憶。
“不用害怕哦,不管發生什事情,姐姐我都會保護你的,來,到這兒來。”
月島亞紀溫和地笑著,衝著我張開了雙臂。
就像是蜘蛛張開了它的獠牙,讓我不寒而栗。
平心而論,月島亞紀除了隱瞞了自己的外國人身份,說了一些蹩腳的謊話以外,並沒有對我展露出任何的惡意。
相反,在任何人的一般視角看來,月島亞紀絕對符合知性大姐姐的人設。
除了妝畫得很濃以外。
但是不行,我本能的直覺在抗拒,盡管不知道為什,但我就是想要離她遠一點。
“怎了?怎不動?到姐姐這來,姐姐給你膝枕哦”
月島亞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目光依然不離我左右。溫柔的眼神仿佛要從那兩潭湖水中滿溢而出一般。
“我先去把其他的人叫醒。”
我搪塞了一句,就要跑到另一邊,把昏睡的幾個人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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