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總是想起那個人，明明知道他已經走了，卻總是感覺就在身邊。洗澡時也是，對麵開了家店時也是，總是覺得他一直看著我。”

    “當時的那雙金色眼眸，究竟是我看錯了，還是”莫邪擦拭著自己的身體，腦中是當時的場景，明明過了好些時日，卻還是記得非常清楚。

    那個陽光下的身影，那個比陽光更溫暖的一閃而過的眼眸處的金光，一直遊蕩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也不知苦惱了多久，再回過神時，自己已經正在穿衣服了。

    穿好了衣服，她轉動被衣服裹住的右臂伸向衣袋中，拿出了一個盒。打開盒，手指輕輕轉動，從當中挖出一塊黑泥均勻地塗在臉上。

    這是她從一個遊行商人手中買來的，據是火山泥，有美顏效果。不過，她買來的目的主要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相貌。一個女人當家，對一些事情要格外注意。

    當然，也是有些愛美之心使然。

    塗抹均勻，再從水麵倒影中看去，隻有那兩雙眼睛，整個臉龐比黑夜還要黑。

    她滿意地洗掉手上殘餘的黑泥，將盒放回衣袋，按原路返回店中，躺在店中的破舊竹席上慢慢睡下，中途打了個哆嗦。

    “真是個不知道疼惜自己的女人。”她在意識逐漸沉睡時，仿佛聽到了某個人的埋冤聲。

    再醒來已經是白，雞鳴聲趕走了她的睡意，她揉了揉眼，起身收拾好店鋪。等正要開店時，空正好泛著魚白，街上的行人還很少，但在逐漸增多。

    她打開店門，一張熊皮映入眼簾。

    “你好。”熊皮後鑽出一個人頭，皮膚有些偏黑，嘴角還有些胡茬，眼睛處有一道爪痕，明顯的獵戶模樣。

    男子五官並不端正，臉上還有大大的疤痕，反而有點醜陋，她的心卻觸動了一下。

    “你有什事嗎？”莫邪低頭，那陣心動隻閃過片刻便消失無蹤，她再看獵戶臉時，反而有些害怕。

    “這張熊皮，我可以便宜賣你。”獵戶折好熊皮放在她手上，“你摸摸，剝下不久的熊皮，質量可好了！”

    “為什找我？”莫邪將熊皮放在桌上，熊皮確實是好貨，但這種上門推銷讓她有些懷疑。

    獵戶尷尬摸了摸頭，道：“這不問了好幾家，也沒人要嗎？”

    莫邪點頭，“確實，這好的熊皮一般人也買不起。”她拿起熊皮，塞回獵戶的懷中，“隻可惜，我也是一般人。”

    “你！”獵戶有些意外，還沒反應過來便被她推了出去。見她頭也不回地進門，獵戶著急地：“這熊皮我便宜賣你！”

    她停下腳步。獵戶見她有意，急忙補充道：“現在賣不出去的話，這熊皮也就沒法再賣，白白浪費我打獵的時間。你隻要開個價給我，我便賣個你。”

    她轉身，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獵戶，開口道：“那免費？”

    “你怎這扣。”獵戶滿臉黑線。

    莫邪隨口回答：“生活所迫。”她本來也隻是試探獵戶的底線，找到最低的價格。

    “生活所迫嗎？”獵戶手摸下巴，臉上表情不斷變化，最後一拍大腿，爽快對她地道：“大妹子爽快，讓我找到自己的影子。反正這熊皮留著也是留著，不如當個禮物送給妹子，也當是交個朋友。”

    莫邪接過熊皮，沒有緩過神，看著那獵戶離去的背影突然開口。

    “你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獵戶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樸實地一笑。

    “大妹子對自己的外貌有些過於自信。”

    她低頭看著鐵器倒映下自己的黑臉，莞爾一笑，“是呢！錯怪大哥了。”

    時光飛逝，最忙的冬和春都已經過去，最閑的夏來臨。來打造農具的農民很少，更多的是比較輕鬆的鑄劍工作。

    由於莫邪的店拒不做劍，生意格外的冷清，反而是對門那家時常有人光顧。

    這日也得清閑，莫邪早早地準備收店，正收拾時，門口傳來了腳步聲，一名尖臉男子走了進來。

    莫邪放下手中的活，問來人：“客官需要什？”

    “劍，一柄劍，一柄殺人的劍。”男子不假思索地答道。

    莫邪臉色陰沉下來，指著門口掛著的牌子：“店有規矩，絕不造劍。如果沒有其它的需要，那對麵。”

    男子麵對她赤裸裸地趕客行為並沒有生氣，反而大笑起來。莫邪聽著這笑聲，一股恐懼感莫名地湧出。

    “你若不造劍，那那吳起佩劍又是何人所造？”

    “你！”莫邪臉色蒼白，“你在什？我聽不懂。”

    “真是個不會撒謊的女人。”男子挑起莫邪下巴，舔了下嘴唇，“可惜醜了點，不然我真想好好疼愛下你。”

    “你！”莫邪又怕又懼，她擔心對方會看破自己的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