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站定,內光線昏暗,看不真切,待兩眼適應了,立時吃了一驚。
不曾想這閣門雖,內卻是別有洞,極為空曠,密密麻麻也不知擺放著多少容器,爐、鼎、盆、皿、缸,甚至有布袋,麵滿滿當當裝得全是藥草。
李玄眼中精光流轉,不禁笑道:“老匹夫,受人之托卻碎我肩骨,以飯食相折磨,你如此不仁,休怪我不義!”
自言自語罷,他定了定神,抓起一尊鼎中的藥草便往嘴塞。
這藥草散著土黃色晶芒,也不知有何功效,李玄嚼了嚼,隻覺有些酸楚,勉強還可以下咽。
他雨露均沾,各藥草皆品嚐了一遍,有的味道極佳,有的則難以下咽。
直到寒月當空,繁星滿,李玄方才從此地出來,又將閣門關好,腳印掃去,方才回了他的閣。
“呃——”李玄打了一個長長的飽嗝,隻覺腹中熱乎乎的,也不以為意。
但隨著時間推移,腹中越來越熱,李玄額頭都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整個人仿佛要被燒焦了。
“禍事了!”
李玄知道定是那些藥草的緣故,此刻悔得腸子都青了。
……
莊隱便立在閣外,笑而不語,這笑,自然是冷笑。
“肉體凡胎,也敢偷食老夫的靈草,哼!等靈氣衝脈,你必死無疑……”
他身為築基境巔峰修士,神識籠罩整個藥草閣,又豈會不知李玄偷食藥草?
不過是故意為之罷了,讓他盡管偷食,到時候爆體而亡誰也怨不到他頭上。
……
李玄渾身熾熱,如同被架在火上燒灼,唇焦口裂,發絲焦竭,肌膚褶皺橫生,極為可怖。
腹中似有無數道洪流橫衝直撞,在奇經八脈遊走,衝穴撞脈!
李玄眼中滿是血絲,禁不住慘叫起來。
“呃——”
莫是他肉體凡胎,即便是築基境修士也不敢輕易衝脈,這份痛苦,直如千刀剔骨,萬劍誅心,非大意誌大心境者,決計挺不過去。
莊隱在窗外冷眼注視著。
“老夫看你能撐到幾時!”
半個時辰後,李玄已是氣若遊絲,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又過了一個時辰,他渾身褶皺破裂開來,竟露出新的肌膚,溫潤如玉。
“嗯?”莊隱如活見了鬼一般:“這怎可能?”
三個時辰後,剛蒙蒙亮,李玄的發絲也重新長了出來,體表噴湧著霞光,道道光華流轉,眉心一點白芒凝而不散。
莊隱胡須微顫,驚駭難當。
“此子怎會……難道,是我看走眼了……”
他盡管對殷如歌將凡人甩給他極為不滿,但更多的是他看出此子生愚骨,資質不佳,也不知前世造了什孽,故而更加不喜。
此時,莊隱見得如此異象,卻是不知所措起來。
“哎!”莊隱悔得腸子也青了。
……
不知過了多久,李玄悠悠轉醒。
慵懶的陽光透過木窗灑在床榻上,而窗外雲淡風輕,鳥語花香。
他深吸一口氣,感到腹部已無灼熱感,不禁一喜,站起身來,隻覺心曠神怡,精力充沛。
難道是那藥草的功效?
李玄淡笑著搖搖頭,也懶得去想了。
眼見窗外光景正好,他信步走出藥草閣,抬頭望去,難掩震撼之色。
這藥草閣,位處長青山六峰之一無欲峰的山腳。
從山腳看去,無欲峰直入雲霄,不知有幾千丈高,透過雲霧的間隙,隱隱可見紫鼎峰等諸峰,皆是高聳入雲,磅大氣。
而無欲峰山腰間滿是山嵐雲霧,虛無縹緲,隱隱間似可見得飛劍穿梭,流光異彩。
想必那便是修行仙法、禦劍而行的修行之士吧。
李玄眸中一亮,忍不住心馳神往。
“何時……我也能成為似殷如歌那般的修士呢?”李玄正感慨萬千,忽聽身後傳來一聲嗤笑。
“真是大言不慚!”
李玄神色一冷,回頭看去,乃是許不偽,言辭多有不善的那人,他身後還跟著月流裳,肖乘雲卻是不在。
月流裳雖沒有像許不偽那般話,卻也感到可笑。
“喂,你知道如歌仙子是什修為嗎?”
月流裳雙眸露出憧憬之色,又道:“據她在長青山修行了一千三百餘年,一身修為深不可測,與冷無心同為長青山核心弟子……”
李玄渾身一震,感到不可思議。
“一千三百餘年……凡人最多也便可活一百餘年,這便是修士……長生不老,可活千載萬載……”
正話間,肖乘雲順著山路而來,見了李玄,剛想問候,卻發現竟是連他名字都不知道,隻得先請教了姓名,又問道:“師弟傷勢可好些了?”
都在長青山修行,肖乘雲也便叫他師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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