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有些兵馬,再加上緊急抽調,這些人都交給了宇文毓,禮王親自送行在城門口,宇文毓坐在高頭大馬上,一字一句的道:“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那滿是決絕的目光,就像是在表明這一次敵人想要踏進王城,就要踏過他的屍骨。
禮王叫人拿來一杯餞行酒,敬給宇文毓:“我們是君臣,也是朋友。做為君王將希望寄托給你,作為朋友我希望你能回來。”
宇文毓一飲而盡,駕馬帶領全軍出發。
禮王站在那很久,他身上隻穿了一身朝服,連披風都沒披,耳朵被凍得通紅,臉被冷風吹著,他就站在風中望著。
很久很久。
直到大臣勸人回宮休息,禮王這才回去,視線忍不住四處望一望,還是沒有老師的蹤跡。
他對自己失望透了吧。
禮王咬緊牙關回到宮中,在看著諾大的宮廷,好像下一刻就屬於別人。那些精美的擺設,讓他忍不住要毀滅的衝動,用力的將那擺放著精美擺設的架子推倒,隻聽劈啪啦的響聲響起。
他痛快極了。
“啊——”
蘭容若有些被嚇到了,就在門口忍不住縮了縮腳,震驚的往麵看。
禮王正好也發現了她,趕緊就走了過來,攙扶住她:“剛才沒站穩,不心把東西推倒了,沒嚇著你吧。來人,趕緊收拾了。”
蘭容若捂著胸口,卻露出了一個笑容:“大王沒傷著自己吧。”
他搖了搖頭,牽著蘭容若的手坐下,努力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並沒有,那點東西怎可能會傷到我呢。”
她這才放下心來,將自己提著的盒子放到桌子上,柔聲細語的:“那就好,今過來是給王上送些糕點的,方才我親手做,公子吃了很喜歡,聽嬤嬤王上也喜歡吃,他是像了你,所以就送來一些。”
打開一看,精致的盒子麵擺放著豌豆黃。
禮王的確是喜歡吃這些東西,時候還因為吃得過多導致牙齒不好呢,他拿起一個塞到嘴用力的咬了兩口,努力的將自己因為回憶過去而逼出來的眼淚咽下去。喝了一大口茶:“果然味道很好。”
蘭容若臉上的笑容有些維持不住了,大家都知道危險襲來,這個國家搖搖欲墜,可還是要不能露出什神情,不能再給禮王壓力。
“大王喜歡吃,以後妾就做給你吃。”
以後……那可是個很長遠的詞。
“煙兒呢?”
“孩子睡了。”
禮王伸手拉住蘭容若的手,微微一笑:“能娶到你做王後,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蘭容若往他身邊靠了靠,順勢躺在他的肩膀上:“這話該是妾身來,有大王這樣的丈夫,還有一個可愛的孩子,我這輩子無所求。”
“那我們下輩子再當夫妻吧。”禮王呢喃了一句。
一個國家消散,臣子可以活下來,百姓可以活下來,唯有君王不行。
蘭容若爭脫出來,捏著對方的手,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溫和一些:“大王,去問問韓丞相吧。”
禮王咬緊牙關,擠出一個笑來,眼睛有些紅:“老師不是棄我於不顧的人,倘若有辦法早就進宮告訴我了。阿蘭,我真的做錯了,我應該聽老師的。”
果然就如同連城的那般,即便是派人到楚國請求出兵,楚王還是拒絕出兵,他要為自己的父親守孝,不造殺孽,讓底下的人獲得安穩。
楚國的許多大臣其實也推薦他出兵,但都被楚王給回絕,一旦大王固執起來,任何臣子的勸諫都聽不進去。
禮王知道自己真的知道錯了。
可是事到如今再這些還有什用?
眼下隻能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宇文毓身上,希望他能夠擊退敵軍,保衛魏國江山。
這年除夕在壓抑的氛圍當中度過。過一個好年,就連街道上的百姓都惴惴不安,異常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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