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冬季,祭祀祖廟的時候,秦王將魏煙認祖歸宗,正是視為繼承人,養在魏冉膝下,是為嫡長子。
朝中不缺乏阻攔的大臣,但是都敵不過和大王的一意孤行,很快他們的視線就已經被其他的東西轉移走,那就是魏國餘孽。
本來大家保持著表麵上的和平,暫時誰都不興起戰事,但是秦王的這一動作打破了原有的和平,魏國餘孽得到了楚國的支持,大有卷土重來之意。
朝中並無領兵能將,秦王便禦駕親征,臨走前百官相送,魏冉站在眾人之手,手邊牽著魏煙。
夫妻二人冷靜的對望,沒有任何要囑咐的話。
都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可真凍上了,也並非一日能解。
秦王抱了抱孩子,難得的露出了一副鐵漢柔情的樣子:“乖乖跟老師讀書,等父王回來。”
魏煙點了點頭:“等你回來了,我就會寫字和騎馬了,到時候表演給你看。”那樣子十分乖巧,本就長得惹人憐愛,有十分懂事,更加惹得秦王一片喜歡,但秦王也有難過的時候,就比如這個時候沒有秦嶽相送。
倘若那孩子也在,肯定手拿著刀,一個勁的嚷嚷,我也想跟你一起上戰場。
光是想想那個畫麵,秦王就有些眼睛發酸,視線落在魏冉身上,淡淡的了一句:“秦嶽百的時候,我應該在戰場上,你幫我上柱香。”
魏冉點了點頭,沒有話,多無益。
“魏冉,你就不能像個尋常人家的妻子送丈夫上戰場嗎?”秦王終究是沒有壓抑住自己的憤怒,咬牙切齒的:“我沒有去責怪你,你反而來責怪我,耍上脾氣了?”
“你的這句話本身就是責怪,你怨恨我,我怨恨你,何必假惺惺的呢?”魏冉覺得很可笑,為了維持平衡和表麵上的好看,而做出來的相敬如賓,究竟有什意義呢?
反正兩人眼下也不需要這種事兒。
秦王抓住她臉的兩頰,然後用力的扯了扯:“不管你開不開心,那都笑著送過去。”
魏冉一言不發,冷笑連連,注視著人離開。
現在跟自己講夫妻情分,那當初懷疑自己下手害孩子,可講過一絲一毫的夫妻情分?
千軍萬馬,陣勢浩蕩的走。
朝臣百官們齊聲恭送。
魏煙有些害怕,躲在魏冉的身後,拽了拽袖子,聲:“上戰場是不是會死很多人?”
魏冉幹脆將魏煙抱起來,轉身就走,四下無人,所以她的聲音也不輕不重,格外平淡:“你應該祈禱秦王上戰場死了,接下來的王就是你了。”
屬於秦國的國家,卻有魏國的王繼承,不是很好笑嗎?
隻以為敵人在外麵,卻不知敵人在內。宇文毓真的很聰明,知道這樣大的一個國家從外部是難以攻破,隻能在內部下手,一點一點瓦解。
他的目的已經快要達成了。
無數次的戰爭已經將一個青年磨礪成了一個將帥之才,經過鮮血洗禮的男人更加的冷靜,也更有秦國男兒的血性。
秦王熟練的穿上盔甲,騎上馬匹,一路勇往直前,帶領著自己的好兒郎們,開拓出一番地。
禦駕親征本來就是振奮人心的事兒,親自領兵上陣更是能夠鼓舞士氣。
黑水河一戰,一觸即發。
戰場之上來勢洶洶,每個人都帶著肅殺之氣,身穿盔甲手拿長矛,那是在鮮血之間的較量,死亡之間的遊走。
兵家必爭之地,打起來格外的困難,麵對那進可攻退可守的局麵。秦王透著焦慮,因為如果不盡快的解決這些人,反而形成拉鋸戰的話,就會削弱自己的力量,至少在麵對楚國的時候會非常吃力。
就在人焦慮的時候,戰場上盔甲望出去,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麵孔,在敵方的陣營當中。
尋歡。
那個人的臉曾在睡夢中出現無數次,有好有壞,所以秦王根本不可能看錯,那個人坐在戰馬上,用一種木然的神色眺望著死亡。
隻可惜僅僅是一眼,一個照麵,尋歡就已經消失。
秦王的心跳卻是沒有隨著人的消失而減少,相反還有越演越烈的架勢。
畢竟消失很久的那個人突然出現這並不是什好兆頭,尤其是在這微妙的實踐當中,這個人是不是和魏國餘孽聯係到了一起去,那意圖就非常明確,想要奪回屬於他的秦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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