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宛陵城內開元古塔下,鬼手為翼王石達開把脈,竟把出喜脈,引得翼王道出真相,卻是修煉入魔所致。
翼王稱此魔為胡僧,口音迥異中土,服飾也為明朝。
易儀當即想到一個人——
名僧金碧峰。
此人乃高麗僧人,也就是今的韓國和尚。
元末明初來華,足跡遍及名山大川,據曾在宛陵敬亭山中的神仙洞修煉。
傳朱元璋打下宛陵之後,曾親往拜謁,許以高官厚祿,但金碧峰堅辭不受,終未出山,隻給了朱元璋九字真言,這就是著名的“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
金碧峰還告訴朱元璋,他之所以在敬亭山修煉,蓋因宛陵“自古烏龜地”,乃龍脈所在,日後必出子。
朱元璋大為忌憚,下令在宛陵城的鼇峰之巔修建龍首塔,鎮壓龍脈,以免後人奪其江山——此塔至今猶存。
宛陵古稱宣城,朱元璋和馬皇後有個女兒就封號“宣城公主”,可見他對宛陵始終念念不忘。
朱元璋定都金陵南京之後,還在城中專門為金碧峰修建了一處寺廟,請他住持終老。
高麗族僧人在華甚多,唐代在九華山開創地藏道場的“金地藏”金喬覺就是古新羅國的王子,據金碧峰也是金氏一脈相傳。
金碧峰的出身、口音、年代都與石達開口中所述胡僧吻合,但此人乃一代高僧,如何會讓他著魔了呢?
雖然石達開可以看見自己二人,但當著鬼手的麵,易儀自是不願現形,隻將自己的猜測和疑問在心中展示給聰聰看了。
馬思聰自也不願多事,也在心中叮囑易儀,靜觀其變。
這時便聽鬼手問道:“不知翼王腹中之魔如何進入的?”
石達開臉上微微露出赧色,尷尬道:
“這怪胎——想必就是那胡僧作祟。”
兩人這才明白,原來石達開並不是腦子著了魔,卻是真的懷孕了。
——隻不過腹中懷的是個怪胎。
隻聽石達開繼續道:“本王駐守宛陵之後,每夜便在這開元古塔之巔吐納練功,那夜子時,本王剛剛入定,正自默念冥想之際,那胡僧突然浮現在腦海之中,稱本王奪其住所,毀其香火,令其流離失所。其情甚切,言辭亦頗誠懇。那廝身材胖大,僧服嚴整,音容相貌活靈活現。本王隻道這古塔本為他所居,便滿口答應了他,承諾還其住所。自此以後,本王便隻在塔下僧舍修煉,再未去過塔巔——”
“那他為何還糾纏於翼王?”鬼手問道。
易儀心中也是納悶,心既然不打擾你了,幹嘛還不依不饒?
石達開一口氣了一大段,幾乎喘不過氣來,停了半晌,才接著道:
“那以後倒也相安無事了幾,不料大約一個多月前,同樣是子夜時分,本王正在僧舍跏趺入定,那胡僧忽又闖入腦海,聲色俱厲,斥責本王失信,頗多怨恨之意。本王自是心賠罪,承諾不在開元寺內駐紮。此後便將行營撤出這開元寺,還其香火照舊。”
三人聽到這,想起進來之時,果然看見這寺中香火鼎盛,一如尋常廟宇,心中都覺得這翼王確實禮讓與人。
“可這還沒完——”石達開繼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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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本王改在那敬亭山之巔的太白獨坐樓修煉,這可惡的胡僧竟又來絮叨,理由仍和前兩次一樣,本王終究血氣方剛,一時也動了真火,回口道‘終不成這下都是你家的’——”
易儀心想,翼王這還算客氣的,擱我早罵他個狗血淋頭了。
“不曾想那胡僧便當場翻了臉,竟、竟——”
石達開到這兒,不知是氣虛還是害怕,一雙空洞無神的大眼直勾勾瞪著三人,喘息著不出話來。
“他竟怎樣?”鬼手著急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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