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誰的世界

類別:曆史軍事 作者:有樂亭千燈 本章:第52章 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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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輕言陡然睜開眼,望見的天空灰蒙蒙中泛著血色,紅得讓人倍感壓抑。他伸手往地上一撐,想要坐起來,卻被某樣東西給硌了一下,他微微轉頭,發現是根骨頭。骨頭大部分被埋在地下,隻露出一截在地麵,牧輕言霍然坐直身體,他看見屍骨半遮半露遍布大地,折刀斷戟也隨處散落,都帶著斑駁的痕跡。

    透過數萬年的回憶,他想起自己是從主墓室的那口井中跳了下去,沒想到這口井竟然連接著一個古戰場。而且他是和曲泊舟一起下來的,還有堊蚋多多。多多是如何棲息於那枚青銅指環中的暫且不提,可是他們倆竟然都找不見蹤影。牧輕言方欲提步去尋,卻聽得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哥哥,你在找我嗎?”

    聲音與記憶中無二,牧輕言回過頭去,少年的模樣也和多年前毫無差別,朔夜穿著一身黑衣,衣角隨著步伐牽起。他在朝牧輕言走來。

    耳邊似乎有什東西炸開,牧輕言感到一陣頭疼,回想起一切的他找回了消失經久的熟悉感,但疏離感仍是橫在二人之間。我可沒有找你,牧輕言腹誹道。

    朔夜一眼看穿牧輕言的想法,在離他還有幾步遠的地方停下,“我是你唯一的同類,我們應當互相溫暖,永不離棄,不是嗎?哥哥你為什老是想著拋下我呢?”朔夜不解地偏頭,溫潤明亮的黑眸透著疑惑。

    隔著茫茫的時光,隔著數不盡多少次的輪回,腳踩焦黑的大地,鼻尖似乎還有硝煙縈繞,牧輕言神色複雜,“當年的怨恨已被死亡結清,現在我和你無同族之情,非血緣之親,從未在一起過,又何謂拋棄一說?”

    “哥哥你還是這固執。”朔夜撇下眼,“如果死亡能結清怨恨,那你為什又應了龍骨的呼喚將以前所有都回想起了呢?你分明就不曾放下,不然不會拖著半死不活的身體從昆侖來到白砂海,死在生死樹下,讓我花了數千年才找到。”

    牧輕言一愣,他再次環顧四周,絲毫沒看出這有昔年他來時白砂海的影子,他又想起朔夜說過白砂海是諸神魔的禁地,可他當年

    “白砂海為什變為了這樣?”牧輕言問。

    朔夜抬眸看著牧輕言,唇邊笑意輕柔,“因為世間萬物都是會死的啊,而白砂海中的生命樹,卻是能夠不老不死,安然永生。你我隕滅之後,諸神魔都打起生死樹的注意,在白砂海開始了神魔之戰。生死樹吸收了足夠的戾氣,在諸神魔打得正是酣暢淋漓之時進行了反撲,於是八千萬神明、八千萬惡魔的絕大部分都慘死於此,餘下的小魚小蝦,再不敢涉足。”

    “那生死樹呢?”這地連天,天接地,視線毫無阻攔,卻是看不見一棵能被稱之為樹的東西。

    “它在白砂海的另一麵。”朔夜朝牧輕言伸出手去,“好了哥哥,這些事都是過去千八百年的了,我們還是顧緊眼下的好。我們去把剩下的半具龍骨找出來。”

    牧輕言在空中劃下一線,將朔夜與自己隔絕,“你想要那半具龍骨幹什?”

    在虛空中觸碰到一堵無形之牆,朔夜悻悻地收回手,“哥哥你跟我去不就知道了嗎?”

    牧輕言心說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你在打不好的主意,他抬手朝朔夜揮了揮,轉身便離開。

    結界破裂之聲傳來,牧輕言被朔夜拎住後領,腳步生生頓住。

    “哥哥你逃不掉的,就算你離開得了一時,也無法一輩子躲過我,畢竟你已經來到我的世界了。”抓住他的人溫聲細語,像是在誘哄企圖離家出走的孩子。

    “你什意思?”牧輕言扭過身子,將朔夜的手指一根根掰開,“你是指我們這些人會穿越在各個世界,完成些奇奇怪怪的任務都是因為你?哦,係統口的主神就是你對不對?累計滿積分後換取重生大禮包,這根本是個空頭承諾是不是?你到底想要幹什?!”

    “因為如果不這樣,我就無法見到你了呀。我從無間地獄爬出來的時候,三魂六魄幾乎要散盡,我不得不想了這一個方法來汲取能量維持自己。”朔夜的麵容悲傷起來,“你難道沒看出來,你在這所經曆的事情,都是我所經曆過的嗎?哥哥你為什還不能理解我呢?”

    牧輕言所經曆的不多,但確實感覺背後都透著一股奇異的力量,仿若宿命的呼喚。可是人與人之間本來就是很難互相理解的,我們之間有了裂痕之後都未曾想過去彌補,然後裂痕逐漸擴大,最後完美的圓環被碎成兩截。落到此種境地後,便是再心靈手巧的工匠,也無法修補。

    “對不起,我就直說了,我從不期待著與你再次相遇。該往生的人便該往生,該贖罪的人便應虔誠贖罪,將兩條生命織線強行結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他這般說著,心下已有了個大致方案——關於如何跳出這一場又一場的任務之旅的,不過可能憑他一人之力無法做到。

    這番話成功將朔夜激怒,他眼瞳中的那層柔和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三分譏諷、三分慍怒,“哥哥我給你一次機會,收回你剛才說的話。”

    “我從不騙你,所以我也不會說好話來哄你。事實即使如此,我從始至終都沒想過要和你再遇、相認。”風不知從何處而起,久未被雨水沾濕的塵土紛紛揚揚,手上、臉上瞬間裹滿灰塵,牧輕言卻笑起來,眸底泛著含義,“我早就把你忘光了,你卻偏偏要令我想起來,真的是很討厭呢。”

    寒芒自手中揮出,光刃直指心髒,但尚未穿破衣料便被一把將手抓住,牧輕言順勢將手一繞,光刃逼上對方脖頸。他這一擊本就是個試探,未用上多少勁,因此收勢自如,變換靈活。天知道這指環化為的光劍是用什材料製成的,才堪堪一觸碰,朔夜的皮膚便滲出血來。

    牧輕言二話不說將光刃刺得更深。朔夜眸色一暗,舌頭輕舔唇畔,手刀往牧輕言手臂猛切。牧輕言被震得手臂發麻,光刃一滑幾欲脫落,朔夜趁此將他手腕鎖住,另一隻手將要環上牧輕言腰際時,牧輕言微微後退,拉出距離之後提腳往朔夜胸膛踹去,自己順勢一個空翻落到更遠的位置。

    沉悶之聲響在這片荒蕪大地上,這是繼那次大戰之後,時隔數千年的再一次戰鬥,在原本為兄弟的二人之間,該有的血與淚早被時光洗淨,剩下的不過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執念,一個人對一段回憶的糾纏。

    “時聿,哥哥,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你都打不過我,我是被血浸泡過的利刃,而你一直躲在世事之外,什都不肯參與。所以,你別想著逃開。”

    牧輕言劃下的結界根本無法抵擋朔夜,金光明滅,破碎聲響,對方已至眼前。但到底是回想起了丟失多年的記憶,對於戰鬥的熟悉感襲上心頭,身體先於大腦做出判斷,牧輕言在朔夜麵前一個虛晃,隨即繞行到背後。但朔夜說得沒錯,打鬥是需要累積經驗的事情,牧輕言能走出一步,對方已然預見到了下一步,甚至是更之後的。朔夜都沒有轉身,將手往身後一抓,精準無誤地攀上對方手臂,緊接著借勢回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踹上牧輕言胸膛。

    這一踹應當是踹斷了幾根肋骨,牧輕言呼吸一深便開始疼痛,他抹掉唇角血跡,握著光刃的手將刃柄攥得更緊,指甲生生嵌進肉,另一隻空著的手在地上一撐,趁著朔夜走近頃身旋踢起身,也恰好踢得對方連連後退。牧輕言以手為支點橫腿外掃,將疼痛化為動力,應是讓清俊的少年變得灰頭土腦,多處破相,唇角同樣是流出血來。

    饒是被一陣猛踢,朔夜依舊站得穩穩當當,觀之牧輕言,他雙腿微微分開以此穩住重心,手掌滿是汗,都不知道下一次出手時能不能將光刃握穩。但不管了,朔夜隻是從八重地獄爬出的幽魂,若不是他整了這個世界,連存活都很難保證。牧輕言生而為龍,若不是因為朔夜,龍骨不會被損傷分毫,死後也是正正當當的到生死樹下往生,於天於地不曾為孽,三魂六魄俱全,能以天地靈氣為養,不信鬥不過朔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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