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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琮再次睜眼,明澈藍天已換成了刻著百鳥紋的鬆木床頂。
床側圍了六個人,除了穿一色紅衣的四家將,另有一女一男。
女的與蕭琮年齡相仿,卻擁有幽譚般深刻滄桑的雙眼,一頭烏發一絲不苟地籠在紫冠中,並不像蕭琮那般隨意束在腦後。男的則穿一襲儒雅淡藍袍子,麵帶笑意,眼眸亮得似將滿天星子收納其中。
“大姐,鳳總管?”蕭琮見到兩人,微微支起半個身子。
“別動,你身子還弱。”符青忙去扶她,難掩眼中擔憂之色。
鳳江臨見狀,微笑道:“二樓主餘毒已清,稍作運動或出門走走都對恢複有幫助,樓主大可不必如此緊張。”
蕭琮試了試內息,果然無礙,喜道:“我就知道區區蛇毒奈何不了你鳳大總管。”
符青也高興,搭著蕭琮肩膀道:“沒事就好,明日你我姐妹一醉方休。”
“喝酒可不行,二樓主至少要將養半月。”鳳江臨頗為無奈地看著符青,一本正經道,“樓主也不要總沾酒,喝多了畢竟不好。”
不讓喝酒?符青的笑臉一下塌了下去,可過了一會兒,還是悶悶地哦了一聲。
一時間氣氛詭異。
四家將想笑不敢笑,紛紛低頭盯著腳尖。
蕭琮可沒那給麵子,當場指著鳳江臨哈哈大笑:“鳳九啊鳳九,滿江湖人怕大姐,大姐怕你!”
鳳江臨行九,這是誰都知道的。江湖中人見麵尊一聲九爺,也隻有與他相熟多年的蕭琮玩鬧起來敢如此稱呼。
鳳江臨登時麵紅過耳,他雖不是麵薄之人,但畢竟是男子,此刻難免不自在。
符青忍不住瞪蕭琮:“又胡鬧!”
蕭琮繼續大笑:“果然是護著鳳總管多些。”
這回輪到符青啞然,正想假托個名目遁走,就聽蕭琮狹促道:“大姐,你不會又公事在身吧,朗月樓真有那多公事?”
符青被她料中,不免俊臉微紅,正待開口,卻真的想起件事來,道:“琮妹,你好生歇息,我確有要事,晚些再來看你。江臨,你隨我來。”
蕭琮一愣,疑道:“真的?”
符青已將房門拉開半扇,點頭道:“七日後武林大會,如何處置冷寂雲,該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龍棠山血閣,自建成二十年來倒行逆施,欠下血債累累,像一根取不出咽不下的刺,狠狠紮在白道武林的咽喉。
這次擒住冷寂雲,符青隱隱感覺到與血閣之間的長年對峙也許就要結束,平衡一旦打破,接下來定是非你死我亡不能停止的惡戰。
結果會怎樣,江湖是否能承擔得起無論輸贏都注定慘重的代價,她無法預知,但事到如今,必須走下去,無路可退。
七日後,是個機會。
如今朗月樓的名聲雖響,反對的人,不服的人並不是沒有。
白道武林群龍無首,大家麵上客氣,私底下誰也不服誰。
她符青若想坐上第一把交椅,就必須把冷寂雲這件事辦得漂亮,到那時天下人才會知道,能與血閣一爭的,隻有朗月樓,能號令群雄的,也隻有朗月樓!
“大姐……想要如何做?”蕭琮半坐起身,兩眼看著符青,莫名地感到緊張。
符青沉吟片刻,方道:“武林各派與血閣有不共戴天之仇,這口怨氣總要先撒在冷寂雲身上,否則人心難平,士氣不鼓。”
蕭琮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驚道:“冷寂雲該死,何不給他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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