紛揚的大雪將山頂撒成一個看不清的世界,寒風呼嘯,地之間一片白茫。
在這白茫之中,突兀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雪堆,雪堆後麵有一個半圓形的空氣罩,雪一落到這罩麵就消失不見了,似乎有一個看不見的薄膜擋著,將麵和外麵隔成兩個世界。
其實這不是空氣罩,這是羅琦的能力。
雪的本質是水,羅琦將他控製範圍內的雪分解為氧氣和氫氣,看起來就像雪花消失一樣。
可惜他控製不了風,風形成的原因是空氣熱脹冷縮形成的氣壓差,他控製不了,所以他不得不壘起一堆擋風的雪堆。
之所以壘這醜的雪堆,不是因為羅琦想不開,是實在沒辦法。
羅琦雖是直男,但他有堪比那些畫畫姐姐們的審美。畢竟他這造橋鋪路也得講究美型不是,畢竟他這畫ad圖也是一門藝術不是。
他以前還經常和美術學院那些時髦姐姐們交流談心來著:
“嘿,學妹,你看你是畫畫的,我也是畫畫的,我們五百年前是一家,正所謂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既然我們五百年前已經分了,既然我們五百年後又相遇了,那我們為什不再續前緣,幹脆二一添作五,兩家合一家?”
事實證明學藝術的姐姐們通常比較絕情,不僅如此,她們還善於找借口。
穿黑背心居然能成拒絕認親的理由,穿人字拖居然也能成拒絕認親的理由,羅琦真是無話可。
其實羅琦最開始打算築一道漂亮的雪牆,畫上hellkiy,刻上米老鼠,就像愛斯基摩人的雪屋一樣。
把砌牆砌成一種藝術,這是他被拒絕四年產生的執念。
雖然他此時人不在彼方,但他仍想向那端姐姐們證明,他們工科生的浪漫不隻是黑背心和人字拖,在他們放浪不羈的外表下麵,其實還有顆很纖細溫柔的心。
可惜,他嚐試了好幾次,每次牆是砌成了,看著也很美,hellkiy也有,米老鼠也有,就算梵高來也就這樣了,可他人卻爬不上去。
不爬上去就意味著加不了高,加不了高就意味著擋不了多少風,三米實在是個尷尬的高度,高不成低不就,觀賞性在實用性麵前不堪一擊。
羅琦不得不把他心血結晶出來的偉大傑作給推了,最後堆了一堆懶洋洋發型的雪堆。
羅琦心在滴血,他感覺他最愛的姐姐們在離他而去。
羅琦瑟縮在這堆非常實用的雪堆後麵,他想,等雪一點,他就下山。
實在的,羅琦覺得他出門該看看黃曆,每次他來這破地方就碰上糟心的事,那晚上是人,今是氣。
一想到這羅琦就忍不住罵娘。
他原以為那張傳送符雖然是臨時製作,但好歹也冠的女神她老人家的名,不瞬移千,至少也能傳到半山腰吧。
沒想到就傳了幾十米遠!
那個坑逼女神,要不是他提早踩好點,選了一個從山頂到山腳連線人最少的方向,不得他剛出去就被人發現了。
當時大火已起,人已經亂了,要是他再出現在人前,估計他立馬就能步出師未捷葛先生的後塵。
那個晚上真是羅琦此生最難熬的一個晚上。
那群瘋子,在火山呼海嘯叫嚷著,還搖著長棍子‘烏拉’、‘烏拉’、‘烏拉’的拍嘴巴。
羅琦那見過這種陣仗?
他這二十幾年的人生,見過的最大場麵也不過是‘浴場女勇士奮力千人斬’,這種玩火場py的,他想想就恐慌。
反正他當時嚇得趴在雪窩子動都不敢動彈,這雪又冷又濕,趴久了,衣服浸濕一片。
他本想把雪分解趴到泥巴上,可鬼知道這雪有多厚,他努力了十幾分鍾,整個人差點沒埋麵。
想他沒出神殿前,他被那個坑逼女神偉大渡人情操給感動得不要不要的,還想這個女神可真好,什都給他準備好了,真是萬年難得一見的真聖母。
就算那晚上趴在雪發抖,他還在給她找借口,她時間緊,任務重,做工稍微粗糙一點,也是能理解的。
到了現在?
那個坑逼要是敢出現在這,他就敢把她就地圈圈插插十遍!不,一百遍!他要讓她切身體會一下,什叫社會,什叫渣男!
那羅琦神經一直繃著到黎明。
他著實見識到了什叫精力旺盛,那群瘋子都不用休息的,撐著兩隻通紅眼睛在灰一直翻,而且越往後上來的人越多。
羅琦知道他失算了,神殿的財寶他就不應該全弄沒的,他應該留一點,留點不值錢的,讓他們打,讓他們爭,把局麵弄得越亂越好。
現在局麵雖然也很亂,可全是往這邊湧的,根本沒有往外逃的,他要是一個人反著走,怎看怎突兀。
羅琦沒辦法,他隻能趴在原地等著。隨著時間的推移,人越來越多,他越發有被發現的危險,也就越發不敢動。
三,他窩在雪三,人終於稀了。
這時候他又冷又餓,兩眼發昏,兩腿發抖,身子虛浮似飄。在他意識還算清醒的最後一點時間,他知道他不能等了,再等他會死。
他將那包寶石埋在一地方——日出方向和宮殿唯一沒倒的柱子夾角的頂點,然後他走了出去,然後失去意識暈倒,然後被救起。
羅琦無疑是感激巴特的,救命之恩,再怎感激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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