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劍影如清明細雨,綿綿而來,冬少俠卻巋然不動。
眾人隻見他擺在案幾上的三尺青鋒寒芒一閃,“鏗鏘”刺耳聲響過,劍之植手中薄窄的長劍已經脫手釘在了柱子上,兀自顫動不休。
而在劍之植身前,一把長劍正穩穩的點在他的咽喉。
閑池閣一時靜寂。
半晌後,齊季倫才走下主座,難掩得意笑容,假惺惺勸道:“二位,都是自家人,千萬別傷了和氣。”
“對,對,自家人。”劍之植附和著,小心翼翼的退後兩步,見冬少俠收劍方鬆了一口氣。
齊季倫又各勸倆人一句,這才坐回到主位道:“諸位在齊家艱難的時刻拔劍相助,齊某深感榮幸。諸位且放寬心,隻大事成了,好處絕對少不了大家的,莫說仙寶閣寶物盡情挑選,便是整座仙寶閣我也能一人送諸位一座。”
聽仙寶閣寶物能盡情挑選,在座的諸人雙眼不由的大冒精光。
不過眾人雖都想進入仙寶閣,卻無人敢大包大攬的誇下海口。
他們心中早對齊季倫要說的事猜到七八分了,不外乎為兒子複仇。
劍之植直言道:“侯爺,若是為齊公子報仇,請恕劍之植無能為力了。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使藥王穀現在不入四大派,也不是微雨劍派敢惹的。”
齊世橋聽他長敵人士氣,立時不悅了,“哼,莫忘了,先生兩個得意高徒也是死在那姓蘇手中的。”
劍之植不愧是能屈能伸的漢子,神色不變,言辭有力道:“正因為如此,我才不想微雨劍派隨他們一起陪葬。”
“好了,好了。”齊季倫和稀泥,“諸位放心,絕不是讓諸位去對付藥王穀,若真如此,我應該請影堂迦難留才是。”
迦難留處處與南朝作對,甚至刺殺了先王,而南朝卻奈何不了他,的確是為齊公子複仇的最佳幫手。
眾人聽齊季倫說的在理,齊鬆了一口氣,心想還好,這仙寶閣內的寶物還有挑選的機會。
“既然不是為公子報仇,侯爺不妨直說,我等自當盡力而為,不負侯爺重托。”說話的是左側次席之後的一位。
這些舉手投足間匪氣十足的人全是太湖各水寨的首領。
齊季倫向眾人敬了一杯酒,方道:“齊某請諸位來,自然是推心置腹,不能相瞞。隻是之後要說的事,也請諸位不要與旁人提及,以免壞了大事。”
各人會意,都道:“侯爺放心,這所說的話,誰都不能泄漏半句。”
“好!”齊季倫痛飲一杯酒,道:“我請諸位來,不為別的,隻為登高一呼,將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蘇家推下王座!”
左側諸人一怔,繼而交頭接耳起來。右側在座的各位卻是一臉平淡。
齊家世代為鹽商,自前秦收回官營後,更是借青幫關係,以販賣私鹽起家,壟斷了江左鹽鐵之利。
販賣私鹽在前秦時是刀口舔血的勾當,身為鹽梟,齊家自然集結了許多亡命之徒建立了鹽幫。
齊季倫協助蘇氏兄弟反秦時,組建的私兵就出自鹽幫,由此可知齊家在江左的實力和鹽幫的戰鬥力了。
自齊季倫封侯後,鹽幫便由齊世橋在打理了,現在坐在他下首的那些精壯漢子,便是鹽幫各路的首領。
他們是自己人,早商量過了,因此不覺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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