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所房子,麵朝大海,春暖花開。
海子麵朝大海,春暖花開
一
草長鶯飛,春光三月。
“娜娜。吃飯了”
第三遍,父母在客廳內叫,在台燈前的虞娜回頭應了一聲:“噢,馬上”
父母搖頭歎氣,“已經第三遍馬上了,飯菜都涼了。”
這個時候,房門打開。虞娜從房間內跑出來,“我終於解出來那道題了吃飯”
虞母把已經快要涼掉的稀飯重新熱了一下。“你胃不好,還整天一點都不顧及,喝涼的。”
虞娜笑的很開心,“做題做著做著就忘了時間了。”
虞父其實很心疼女兒,每天都這樣辛苦的學習,但是,普通家庭的孩子,想要出人頭地,就隻有努力學習這一條路。
幸而,虞娜懂事比較早,學習比較用功,那個時候還興跳級,虞娜小學跳了兩級,初中跳了兩級。
這一年,虞娜在全國化學競賽中拿到了一等獎,數學競賽二等獎的好成績。她才高一,去參加競賽的都是高二高三的學長學姐,而且,她是年齡最小的一個,才十四歲。
十六歲,虞娜經過高中幾次拿到奧賽的獎項,得到了自主招生的機會。當所有的同學都在黑色五月的時候,她已經去了a大參加了自主招生,順利通過,隻要是高考成績過線就可以進入大學。
別人都羨慕虞父和虞母,有這一個好的女兒,不用家人多操心。
所以,自小,虞娜就給人留下了懂事,聰明,氣質佳的印象,她一直都相信,走著這條路,認認真真地走。盡管路途中會有挫折,但是前路一定是光明的。
進入裴氏工作,虞娜一直都努力著,保持著自己應該有的堅持。
老板裴斯承,包含有一個成功男人所有的特質,她在起初進入公司的時候,就已經對裴斯承有過表白,卻被拒絕了。
當然,虞娜有心理準備,老板既然有一個那漂亮可愛的兒子,那一定有一個愛到骨子的女人。
她不是放不開的女人,既然希望的火苗被掐滅,她也不會多做停留。
所以,之後隻要是有人說:難得有女秘書不跟老板搞到一起的,不過虞娜是個例外。
虞娜也都是一笑了之。
其實也傾心過的,隻不過還好有一個很好的老板。
二
葉澤南對於虞娜來說,是一個傻的透頂的存在。
因為裴斯承想要追回宋予喬,所以就必然要宋予喬和葉澤南先離婚。
虞娜以為,老板肯定會讓她負責有關於搞破壞的事情,隻可惜,裴斯承從來都沒有過,從頭到尾,葉澤南和宋予喬離婚,全都是葉澤南一個人作的,有這一個好老婆不圖他錢不圖他名的,卻不知道珍惜。
她有過幾次專門研究了葉氏曾經成功和失敗的案例,然後做出來一個圖,其實,葉澤南能坐上ceo的職位,也並不完全是巧合了,他還是有真才實學的,隻不過因為心浮氣躁過於急進,特別是在和宋予喬的婚姻中,更是如此。
葉澤南有一次,怒氣衝衝地來找裴斯承,虞娜就坐在方正的桌子上,撐著腮看著這個意氣用事的男人,搖頭歎氣。
男人都是這樣
隻有失去了,才知道要挽回
還好她沒有談戀愛,簡直要累死了。
但是,她卻沒有想到,老板竟然派她去協助葉澤南。
她是曾經有在戒毒所做誌願者的經驗,對於戒毒的事情,雖然不如戒毒所的醫師專業,也算是懂的比較多的。
“有問題嗎”裴斯承挑眉,“或者我另外安排一下,讓黎北去。”
“沒有問題。”
三
後來的後來,葉澤南一直都在想,如果可以的話,他寧願選擇另外一個時間地點,和虞娜相遇,而不是借由戒毒這件事,公式化的開頭,糟糕透頂的第一印象。
不僅僅是有毒癮的情況,還有在外麵惹下的一屁股的風流債。
葉澤南在毒癮發作的時候,甚至於有幾次,他都想要把站在麵前的這個冷眼旁觀的女人給暴打一頓,然後跑掉。
虞娜抱著雙臂靠在牆麵上,“我知道你現在心想的是什,不過不好意思,你現在需要克服的就是這種心理,我不會解開你的,你想去廁所,我可以陪著你,無所謂。”
源於對裴斯承施舍一樣的感覺,葉澤南對虞娜是不屑的,但是,不得不承認,虞娜的工作能力很強,之前他的秘書需要一整天做完的工作,虞娜兩個小時就可以做完,而且井井有條,甚至於一整天做完還要好。
而這種抵觸和厭惡情緒的終結,就是在葉澤南第一次吻了虞娜的那一次。
他因為毒癮發作,內心好像是有千百隻螞蟻一樣在啃噬著撕咬著,真的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但是,就當他的唇瓣觸碰到虞娜的雙唇的那一刻,好像是從唇齒間有一股清泉,似乎有一秒鍾的滯頓,他又活過來了。
虞娜的一雙黑眸好似水洗一般,驚愕過後,她觸了一下自己的唇瓣,轉身離開。
在別墅的那四個月的時間,葉澤南和虞娜朝夕相處,也隻有她一個人。
這個女人,淩厲幹脆,不會拖泥帶水,整個人好像是蓬勃生長的太陽花,向著太陽生長。
她陪著他從毒癮的深淵中走出來,然後陪著他去葉氏的商場上衝鋒陷陣。
虞娜站在他的身邊,氣質優雅,如果說以往的那些秘書,哪一個都不如她。
葉澤南承認,他對虞娜的感情,是日久生情,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並不覺得令人驚豔,可是,她卻是那種讓人越看越覺得養眼,在一起呆著會很舒服。
虞娜是葉澤南真正喜歡上的第二個女人。
他也想要讓自己從黑暗的深淵爬出來,能夠接觸到陽光。
他試著去追虞娜,去了解她,去接觸到她的內心。
但是,用他母親的話來說,真的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一天,葉澤南送虞娜回家,正好是在晚飯時間,虞娜的父親邀請葉澤南進去吃飯。
虞娜皺了皺眉,似乎剛剛開口想要幫葉澤南拒絕,葉澤南已經先開了口,“好的,謝謝叔叔。”
虞娜看向葉澤南的目光明顯是帶了難以置信,葉澤南笑了笑,而虞娜也隻是別開了臉。
不過,葉澤南當然沒能放過虞娜從耳根升起的一抹紅暈。
虞娜家不大,三室一廳,兩間臥房一間客房,再加上一間共用的洗浴間,就算是從裝修來看,家也已經很久了,少說也應該有二十年了。
虞父說:“這是娜娜爺爺留下的房子,加上老一輩住的十年,已經住了有四十年了,不過可是抗震的好房子。”
虞母把碗筷一把塞給虞父:“得了唄,抗震也要拆遷了,就你當成寶一樣,沒看周圍的鄰居都已經搬走了,就你死守著不搬,到時候政府補助的比較好的房子也就都被搶光了,你就等著住頂層吧。”
虞父吹了吹胡子:“哼。”
虞娜的父母之間這種拌嘴的方式,讓葉澤南覺得親近。
在他的記憶,他的父母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時候,向來都是父親晚歸,然後兩個人說話都是客客氣氣的,就算是吵架,都好像是在談判桌上談判,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
母親總是說虞娜高攀不上葉家,相反,葉澤南覺得虞娜帶給他的是一種新鮮的力量。
虞娜是他處於深淵中的一縷陽光,在一起的那一段時間,真的一顰一笑,都打動他的心。
那是從什時候開始的呢
沒有一個具體的時間點,似乎從一開始就認定了的。
但是,他卻沒有想到,自己對虞娜的這種特殊對待,會成為一把狠狠傷到她的利劍。
四
虞娜從來都不知道,當自己開口告訴葉澤南,說自己可以試試的那個時候,葉澤南會直接衝上來一把抱住她,然後深深的吻了她。
那個時候,她看著自從戒毒之後就異常穩重了的葉澤南,突然覺得他好像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
葉澤南其實挺會關心人的,虞娜也真正是動了心的。
她不在乎葉澤南的母親是怎樣看她的,也不在乎別人是如何說她的,她隻在乎真正在乎她的人。
本以為,日子就會這樣無波無瀾的過去,在葉澤南耍一些小浪漫的時候心一動,會心一笑。
但是,終歸是被飛來橫禍所打亂了。
五
回憶是魔鬼。
之後的每一天,當虞娜想起在陰暗角落發生的那件事情,都好像是發瘋了一樣。
那些人,她恨不得用刀,一下一下地將他們全都殺死。
就算是因此而住監獄,也在所不惜
她寧可,當時破碎的啤酒瓶,紮向的不是那人的脖子,而是自己的喉嚨,然後一死百了。
葉澤南守在她身邊,起初想要接觸到她,她卻搖著頭向後退,不要讓任何人觸碰到他的皮膚。
但是因為發生了那樣不堪的事情,必須要在醫院進行檢查,虞娜聲嘶力竭地呼喊著,不要讓那些醫生接觸到她,不願意去檢查,葉澤南便在一邊護著她,轉而對醫生說:“等到她睡了,打了安定再去吧。”
“醫生,求求你了。”
這大抵是葉澤南第一次開口求人了。
他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大少爺,就算是在父親死後,被葉家趕出家門,與母親流落在外,他都絕對不會輕易向人低頭,而這一次,他卻求了人。
醫生眼也有憐憫,畢竟是這樣的大好年華。
“好,你先開導開導她。”
夜晚,葉澤南守在病房中,發覺病床上的虞娜忽然開始抖動,雖然隻是小幅度的,也不期然地闖入了他的眼睛。
他輕輕起身,走到床邊,看著在病床上蜷縮成很小的一團的虞娜,他伸出雙臂來抱住她,在雙手接觸到她肩頭的那一那,她的後背僵了一下。
“不要過來”
虞娜的眼睛寫滿了恐懼,整個人都在打哆嗦。
“娜娜,”葉澤南輕柔地把虞娜攬在懷,“娜娜,不要怕,沒有事了,沒有事了”
葉澤南輕輕拍著虞娜的後背,緩解她因為恐懼而繃緊的身體,逐漸消磨掉她身上的力氣。
最終,貫入他耳中的,是突如其來的一聲嗚咽,壓抑著從喉嚨中的哭泣,但是,當他看向她的臉龐,卻沒有一滴眼淚,隻不過一雙空洞黑眸,他可以看到不經意間點滴流露出來的恐懼和害怕。
很久之後,葉澤南都承認,他真心喜歡兩個女人,而這兩個女人,都曾經被他傷害過。
逐漸,在葉澤南每日每夜的陪伴下,虞娜的情況漸漸好轉,她排斥所有人,卻獨獨不再排斥他的觸碰,他也會每天親吻她的額頭,帶給她一絲安心。
裴斯承提議請心理詢師,葉澤南同意了。
六
虞娜真的有過死的念頭,是真的。
她積極向上了二十幾年,被裹入了一場陰謀之中,成了犧牲品。
葉澤南拿走了她的初吻,拿走了她的初戀,她承認,在日益的相處中,她真的喜歡上他了,隻可惜卻沒有想到,這種喜歡,卻好像是淬著毒液的利劍,是致命的。
上天從來都不是絕對公平的。
為什好人總會遭遇不幸,而壞人就可以活的長久。
心理詢師是一個性格十分開朗的女孩子,起初她不願說話,便都是這個性格開朗的女孩子在說話,一些笑話,真的講的她也咧嘴帶上了笑容。
隻要是虞娜不想那一夜發生的事情,已經是十分清醒了。
這個女心理詢師很懂得抓人心,她竟然拿出了一本詩集來給她念,很多優美的詩歌,其中就有虞娜最喜歡的一首詩歌。
麵朝大海,春暖花開。
在日複一日的開導下,虞娜把當天晚上事情的經過都告訴了心理詢師,“我是騙她的,我不是女超人,在那種時候,沒有辦法保護自己拜托,麻煩你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葉澤南。”
“我不會說的,我是和你簽了保密協定的。”
虞娜出院後,調整了幾天,回到公司,有同事說她現在滿麵紅光,是受到了幸福的滋潤,背地卻聽人說,她是打不死的小強。
是的,她就是打不死的小強。
她必須要振作起來,不讓父母擔心。
但是,她卻再也不允許,她的世界,有他的存在。
葉澤南的靠近,她都會毫不留情麵的推拒,用自己已經緊閉的心門來麵對這個看起來很執著的男人。
“我們之間不會再有交集了。”
“葉澤南,你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死纏爛打的男人,請你不要繼續下去了”
“我不是你喜歡的那種女人了”
葉澤南看著虞娜略微狼狽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陰影中,久久駐足。
他在背地,一直在默默地關注著虞娜。
他似乎就陷入了這樣的一種怪圈,對於手邊的幸福不珍惜,卻始終執著於已經溜走的幸福。
無可挽回
當然不是。
葉澤南幾乎一個人廢掉了那些被買通強奸的凶手的左右手,如果不是裴斯承的一句“除了留命,其餘的隨便你”,在那間警局的暗室內,恐怕葉澤南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扭斷這些人的脖子。
除去每天在公司內的時間,葉澤南就是在車,往返於虞娜的家,裴氏公司,和葉氏公司之間。
遠遠地看,她依舊優雅自在,好像隻是因為小感冒去醫院打了一瓶點滴,出來之後,萬事都消散如煙了。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