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無法忘記的遺憾 本章: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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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件事情賈琦料中了。

    戰爭是最容易讓人墮落成惡魔的*,就是再仁慈善良的女性,遭遇戰爭的創傷之後也有可能變成心硬如鐵的複仇的惡魔。

    那些蒙古人一路燒殺搶掠直逼京師,從大同到京師的這一路上,隻要是擋在他們麵前的城市、鄉村,都成了他們的狩獵場,這些地方的人,就成了他們的獵物。

    在他們瘋狂而又肆意的笑聲中,男人被他們殺死,嬰兒們被挑在長矛的尖頭招搖過市,老人們被吊死在樹上,或者連屋子一起被活生生地燒死,女人們則成了他們的戰利品。在這個過程中,隻要是有人敢反抗,他們就會把人捆住雙手拖在馬後,他們在騎在馬上策馬奔馳,而被拖在馬後的人,往往會被活生生地拖死,甚至連屍骨都找不回來,隻剩下沿途一地的血沫。

    蒙古人得意洋洋的笑聲,成了漢家百姓的噩夢,也激起了女人們內心深處的仇恨。

    因為這些劊子手,她們失去了父母、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兄弟,也失去了孩子。

    她們孤苦無依,還有什不能失去的呢?

    經過蒙古人的鐵蹄之後,有的女人失去了最後的膽氣,也有的女人成了一心複仇的惡魔。她們心中已經沒有未來,隻想拖著敵人去死。

    她們將新鮮的人痘痘痂帶入了蒙古人的營帳,然後大規模的天花在蒙古人中間爆發開來。

    不止蒙古人對天花全無抵抗力,就連女直也是。

    大規模的天花讓蒙古人和女直亂了手腳,就是他們將俘虜來的全部的女人都殺掉,他們也無法製止天花的蔓延。

    蒙古和女直的人口並不多,能夠湊齊二十萬大軍,已經是蒙古和女直傾巢出動的,而現在,他們的大軍都感染了天花!

    雖然有小部分及時脫逃,可留在了中原的蒙古和女直人依舊超過了十五萬,而這些人,毫無疑問,能夠死在天花之中的,絕對是運氣好的,運氣不好的則遭遇到了漢人的反撲。

    女直還算好些,因為他們的女人和孩子不少都在後方,可蒙古人都是一個部族一個部族一起行動的,就連女人和孩子都會上戰場。因此,當他們因為天花肆虐而身體虛弱動彈不得的時候,他們就成了漢人的鋤頭和菜刀下的亡魂,甚至因為女人和孩子都一起死在了中原,目測五十年之內草原上將難以恢複元氣。

    失去家人的漢家女子會變成複仇的黑寡婦,這件事情,賈琦預料到了。蒙古人將感染了天花的屍首拋進了京師,這件事情,賈琦應該預料到的卻沒有及時想到。

    不,不應該說他沒有及時想到,而是他刻意忽略了。

    也就是說,在蒙古人和女直從華北平原上消失之後,京師也別天花肆虐了。

    這是賈琦本該預料到的,他卻沒有預料到。

    最後一件,則是賈琦一直在防備,最後還是成了真的:

    伴隨著太上皇和皇帝先後倒下,中原終於失控了。京師的那道讓各路軍伍進京勤王的詔令成了軍閥割據的□□,而以甄家為首的金陵軍閥並沒有再第一時間北上勤王,而是選擇了南下,包圍滬州府。

    他們想要活捉賈琦。

    而西洋人則趁虛而入,格蘭傑等人就衝到賈琦的麵前,表示他們願意提供幫助,並且這樣對賈琦道:“尊貴的大人,請寬恕我們冒犯,這座城市以及不安全了。我們建議您跟我們一起走,我們的船很快……”

    這些西洋人十分誠懇地邀請賈琦跟他們同行,可賈琦的腦海麵想到的,卻是被綁架勒索最後被殘忍殺害的印加王。

    可惜,這些西洋人的大本營不在這附近,賈琦現在還沒有這個能力對這些西洋人做什。

    賈琦道:“我的朋友們,我很感激你們的好意,但是,很遺憾,我不能走。”

    “大人……”

    “請聽我說,我的朋友,我的國家會發生動亂,那是因為可怕的病魔襲擊了我的國家。這種疾病就跟你們西方的黑死病一樣,爆發起來極快,而且無藥可醫。這是一種死亡率非常高的疾病,幾乎每二十年就要肆虐一次。更糟糕的是,這一次,病魔襲擊的是我國的首都。我的朋友,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你們快走吧。如果你們再不走,你們很可能成為病魔的獵物。”

    聽說是跟黑死病相當的病魔,這些西洋人都呆住了,好幾個都忍不住在胸口畫起了十字。

    其中一個叫做約克姆的船長如此表示:“如果是這樣,大人,您就更加不能呆在這危險的地方了。”

    賈琦搖了搖頭,道:“這種病症,小孩子更有可能熬過去,而且生過一次之後就不會再生第二次。我很幸運,小的時候曾經感染過一次,也隻在身上留下了一個疤痕。但是,我知道,你們西方是沒有這種疾病的。快走吧,如果你們現在不走,你們很可能就走不了了。”

    這幾個西洋人立刻驚慌起來。

    他們幾個交頭接耳,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

    眼前這個,可是東方的高官,還是個大富豪,如果把這個人騙到手,他們就發財了。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的衛士急匆匆地趕來:“報,大人,對麵還是鬧天花了。”

    “什?滬州府呢?滬州府怎樣了?”

    那衛士道:“大人請放心,您之前讓我們按照坊街給百姓們派藥,就連嬰兒都沒有放過,雖然有百十個人時候發了兩天燒,不過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感染天花的跡象。”

    約克姆立刻高聲道:“大人,您不是說,這個疾病無藥可醫嗎?”

    賈琦道:“是的,一旦感染就無藥可醫,但是卻可以提早預防。現在我要去城頭了,請問你們是留在這,還是回你們的會館?”

    這些西洋人麵麵相覷,最後還是在郎世寧的勸說下離開了。

    等這些人一走,郎世寧就忍不住開口了:“大人,請問,這對麵的天花是您的手筆嗎?”

    “神甫似乎已經有了猜測?”

    郎世寧高舉著雙手,道:“哦,我仁慈的天主,我來到東方已經這多年了,天花的威力我也十分清楚,可是我從來就不知道,天花也能夠成為武器。”

    賈琦道:“神甫,隻要我願意,這個世界上的任何東西都能夠成為武器。大魏有句話,您應該聽說過,藥毒不分家。”

    “您承認了?”

    郎世寧愕然。

    賈琦道:“隻是偶然。我順便再告訴您一聲,在我手下的產業為我工作的人,大多都不怕天花,至於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

    郎世寧靈光一閃,道:“是那個香薰球!”

    郎世寧想起來,前段日子,賈琦派出的人手,以給百姓義診為名,強製百姓去附近的醫館檢查身體,而當時,就有人拿著一個銅製的香薰球,將其中的粉末噴入這些百姓,包括嬰兒的口鼻之中。

    事後,據說不少人都開始發熱,有風寒感冒的跡象。

    賈琦深深地看了郎世寧一眼,沒有反駁。

    他道:“走吧,神甫大人,我們應該去會會某個人了。”

    甄應嘉,自封征東大元帥,在占領了賈琦在滬州府郊外的莊子之後,就十分得意,還把指揮所設在了這。

    甄應嘉也做著俘虜賈琦、坐享賈琦的財產的美夢。可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會在這個時候感染了天花!

    不止甄應嘉一個人,就連他的麾下也有許多人都感染了天花。而且這些天花,都是一夜之間爆發出來的。

    甄應嘉從來沒有懷疑過,可是看到賈琦的時候,他忽然明白了。

    這個賈四郎,林如海的得意弟子,他手一定握有自己不知道的底牌。

    甄應嘉又驚又怒,可是他真的是太虛弱了,虛弱到了根本就無法起身的地步。他虛弱到了,當他看到賈琦坐在自己麵前的時候,都以為自己在做夢:“怎,怎會是你?”

    “甄大人,下官應該說是初次見麵,還是說好久不見?”

    明麵上,賈琦跟甄應嘉在此之前從來沒有見過麵,可賈琦卻知道,林如海生前幾次危機都跟甄應嘉有關。

    “怎,怎可能?你,你怎會在這?對,對了,這是你的產業,有一兩條你才知道的密道一點都不稀奇。”

    賈琦道:“甄大人說的一點都沒有錯。”

    甄應嘉道:“你怎會來這?你就不怕感染了天花嗎?不,不對,我們兩家是世交,如果你感染過天花,我不會不知道。到底,到底是怎一回事情?”

    “大人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兒了。”賈琦慢悠悠地道,“大人難道忘記了,我那個嶽父在揚州巡鹽禦史這個位置上多次險象環生,都是拜大人所賜嗎?”

    甄應嘉瞪大了眼睛,那滿是膿包的臉上滿是震驚:“你,你都知道了?!是了,你是林如海的學生,又是他親自挑選的女婿,他肯定會告訴你。林如海那隻老狐狸,他竟然會把這個告訴你!你那時候才多大?!”

    賈琦道:“甄大人,這就是你與我的嶽父最大的不同了。我的嶽父可從來沒有把我當成小孩子。當然,我不介意再告訴你一點事情,”

    “什事情?”

    賈琦低聲道:“就跟當初您對我的嶽父百般迫害,太上皇和萬歲都沒有什表示一樣,我跟我的嶽父也留了後手。紅薯是一件,而這天花,就是我們給自己留了最後的保命符。如果不是您和您背後的主子玩大了,我也不會拿出這個大殺器。這可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東西。”

    不到萬不得已,我根本就不會用!

    這最後一句,賈琦並沒有說出口。

    牛痘和天花,這是賈琦最後的保命手段,賈琦原本並不想用這個。

    曾經,賈琦也想過,拿出牛痘讓整個中原都遠離天花的肆虐,可跟林如海讀書的那幾年,賈琦知道了土地兼並的一係列嚴重後果,也知道了天花在這個時代是緩和人口壓力的重要方式之一,所以,他選擇了隱瞞。

    林如海也警告過他,除非他站到了沒有人能夠撼動的位置上,否則,天花和牛痘,就是他最後的保命符。

    所以,賈琦一直沒有把牛痘拿出來。

    之前賈琦給滬州府的百姓避痘用的那個香薰球麵的香粉,除了香料之外,麵還有一樣東西,那就是曬幹之後再磨成粉的牛痘痘痂。雖然有的人會產生不良反應,但是,隻要好好的修養兩天就能夠康複,還會對天花產生免疫力。

    在跟林黛玉結婚之前,賈琦早就想辦法給全家人身上都撒了那種香粉,也隻有賈赦和賈琮父子倆發燒了兩天。賈赦和賈琮根本就沒有覺得有什不對勁,還以為自己是不小心得了風寒,感冒了。

    “你說什?”

    甄應嘉的臉上卻是錯愕。

    他的神情不似作偽。

    賈琦眯著眼睛,道:“難道我弄錯了?克扣邊關的軍餉軍械各種補給,變相地給蒙古人和女直打開了國門的,難道不是你的主子嗎?”

    “不是的,三爺不是那種人!”

    “三爺?”賈琦眯起了眼睛,“太上皇的三爺是典型的不管事兒,除了修書,他極少跟官員們往來,更別說是操控兵部了。你說的三爺,應該是當今萬歲的三爺吧?”

    見甄應嘉沒有反駁,賈琦放聲大笑:“你不是太上皇的人嗎?我嶽父當初差一點死在巡鹽禦史這個位置上,上頭什表示都沒有,不就是因為你是太上皇的人嗎?你竟然已經先投靠了三皇子!哈哈哈哈~”

    甄應嘉道:“太上皇已經老邁,我為自己找退路又有什不對?”

    “不,我隻是覺得諷刺而已。太上皇那種人,竟然能夠稱為仁君,而你,竟然是他心目中的忠臣。我真替老師覺得不值。”

    “誰讓林如海蠢!他隻忠於那把椅子上人,卻不知道他的心思早就被太上皇看得透透的。太上皇不過兩句話,萬歲就疑了他。如果不是你,他早就死了。”

    “是啊。如果不是我,我嶽父早就死了,就連林姐姐,也會被賈家逼死。太上皇和萬歲拿走了林家那多的產業,依舊會看著林姐姐被逼死,甚至覺得這是他們對林家的仁慈,是這樣嗎?”

    甄應嘉道:“別說的你好像是個好人一樣,你也不是什好東西!”

    賈琦道:“對,就跟我的嶽父一樣,他終於的是大魏,而我,終於的是華夏。”

    “你!你竟然想要改朝換代!”

    “難道大人不是打著一樣的主意嗎?不然,大人不北上勤王,來滬州府做什?”

    “想不到,林如海忠心耿耿一輩子,竟然教出了你這個狼崽子。”

    “我說過了,我終於的是華夏。”

    看著甄應嘉在自己麵前咽了氣,賈琦這才站了起來。

    這座莊子,眼下也隻有賈琦的手下還活著了。林弦恭恭敬敬地站在賈琦的麵前,他是這個莊子負責人,也是林如海曾經的心腹林忠的小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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