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一眼看去,祠堂內的空地上赫然躺著兩個粉琢玉雕的嬰兒,閉著眼,像是睡著了。嬰兒看去大概才三四歲,臉上還有些紅暈,讓人不由心生憐惜。
難道?玄奘不由攥緊了拳頭。
圍觀的人群一下子炸開了鍋,大家紛紛議論了起來。
“這是誰家的孩子?”
“不知道啊,村好像沒有這大的嬰兒。”
“是啊,我好像也沒見過。”
有人猜測道:“嬰兒躺在祠堂,難道是今年供奉的童男童女?”
人群一下子鴉雀無聲,接著又騷動了起來。
“今年已經選定是誰家了嗎?”
“村不是還沒商討嗎?”
有的婦女看著憨態可掬的孩子,眼眶不禁紅了:“這兩個孩子好可憐啊。”
中年人轉過身,看著喧鬧的人群,眼中閃過複雜的神色。
也不知是大家注意到了中年人的目光,祠堂外的人群逐漸安靜了下來,議論聲越來越,到最後,所有人都閉上嘴,看著中年人。
終於,中年人清清嗓子,開口道:“這早召集大家過來,是有一件事情要宣布,明就是七月十六,按照這兩年的慣例,村要選出一戶人家,供奉河神。”
到這,中年人頓了一下,用一種誰也聽不懂的語氣問道:“有自願的嗎?”
人群一下子無比寂靜,大家你看著我,你看著我,沒有一個人肯張嘴,安靜得仿佛地上掉個針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中年人看著空地前的人們,原本就有些佝僂的身影又彎曲了幾分。
半晌,站在人堆最前方的趙三突然指著祠堂內的那一對嬰兒,開口問道:“村長,那這兩個孩子又是誰家的?為什他們會躺在祠堂的地上。”
中年人,也就是村長,竟然笑了起來,笑得越來越悲涼,也不知是笑自己,還是在笑眾人,到最後笑得眼中眼淚都淌出來了。
人們看著笑得癲狂的村長,有些不知所措。
村長止住了笑,掃視著人群,目光所及,人們都低下了頭,他開口道:“我知道大家都愛惜自己的兒女,不願出聲。我也知道,大家都不想死於河神降罪,都希望有一戶人家挺身而出去做犧牲。”
“可是該是哪一家呢?都是鄉鄰,村每一家都應該也不應該是犧牲的那一家。我早就預料到了今日的情形,所以……”
村長回頭看看地上仿若熟睡的嬰兒,眼中閃過一絲不忍,“這兩個嬰兒是我托人去江州府找人販子買的,花了村的五十兩白銀,是村的所有積蓄了,雖然不願這做,但現在也沒辦法了。今日我找大家來,就是想宣布這件事。”
人群一下子沸騰了。性急如趙三者直接開口質問道:“可這兩個嬰兒是無辜的啊!我們村的罪孽怎能讓這的孩子去承擔。你們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村長還未開口,趙三身旁的一個光頭漢子就:“可你讓誰家的兒女去送死呢?你以為誰都和你趙三一樣,能狠心把自己的子女奉給那勞什子河神。”
“王甲,你!”趙三聞言暴怒,他一把抓住光頭漢子的衣領,雙手將那漢子拎了起來,引人注目的是,那個光頭漢子原來隻有一隻胳膊。
“就是如此,河神村的罪孽難道就該讓我們的兒女背負嗎?我也是父母,我不忍心!”盡管被魁梧的趙三抓在半空中,那個叫王甲的漢子卻漲紅了臉龐,咬牙道。
趙三聞言,臉上痛苦無比,雙手一鬆,王甲就掉在了地上,趙三卻轉過頭,不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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