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廚最恨走後門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婧昕杏 本章:第8章 大廚最恨走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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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廚裁了八個幹活不大利索又進了六個既年輕又能幹的,陳闖卻高興不起來。

    早晨,陳闖安排好了後廚的活計,換下了白衣白帽,就聽見前庭傳來迎賓員高薇一聲比一聲高一聲比一聲拖長的喊聲。

    “陳師傅,電話,陳師傅,電話,陳師傅------。”

    “怎了,死人了,報喪似的!”陳闖衝著樓梯吼了一聲,喊聲才結束。

    他磨磨蹭蹭地一個台階一個台階的走上去。林春花還在那磨指甲,臉上是一片詭譎。他不理她,拿起電話來。

    “陳師傅,是我,晁秘書。”那邊的聲音是發膩的柔和。

    “啊,你好。”陳闖禮貌性的說著。晁秘書,人稱晁小姐,是老板的紅人,也算公司的半壁江山,過去自己從不和她來往,會有什事呢?

    “陳師傅啊,我這邊有幾個人,都是想到火鍋店後廚來工作的,你就收了吧。他們的資料,我撂下電話就給你店發過去。工作類型,由你安排。”

    說著,電話就撂了,隨即立刻聽見吧台上的電腦響,收款員就說道:“陳師傅,你的郵件,六個人的履曆。”

    陳闖走過去,立刻知道了六人的信息,他們的名字分別是:江宏晟、倫紅玉、雷電、雷鳴、姚雪、王嬌嬌。

    陳闖簡直要瘋了。這其中隻有倫紅玉是他相中的,其餘五人都是被他淘汰的。顯而易見,這個人事不會是晁秘書的安排,她在本市沒有人事關係;也不會是公司其他人的意見,別人是指揮不了晁秘書的。這下指令的人不會是別人,隻能是老板瞿老太。

    陳闖的發作是旗艦店最可怕的:鍋子像飛盤似的漫天飛舞,洗碗間的碗筷被成摞的摔到醃酸菜的水泥池。原本喧鬧的廚房立刻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低著頭默默幹活不敢吭聲。但隻有一個人例外,就是店長林春花,待陳闖摔夠了,她把熟料間切火腿肉的袁不強叫來。

    “去,把陳闖拽癟的火鍋摞起來,查查幾個鴛鴦幾個清水,馬上打車去酒店一條街購進,來回出租都要票子。”

    袁不強是火鍋店最精幹也最聰明的,須臾間就按照店長的安排算好了賬。

    “鴛鴦鍋七個,清水二十四個。”袁不強向林店長報告。

    “去收款員那取五百塊錢,打車,快點。”林店長果斷的吩咐。

    “不行吧店長,我們店的鍋子都是公司統一加工的,樣子獨特,質量也好,別人的便宜貨恐怕不行。”

    “你以為我不知道還是忘記了?你沒想想,鍋子都在公司的倉庫,要一頂一的換,這多癟了的鍋子,不得驚動老太太,陳大廚還能不能幹下去了?”

    “店長,我明白了。不過錢不夠,還差了十五元,我回不來。”袁不強說。

    “怎個帳?”

    “你看,鴛鴦鍋一個三十五,七個二百四十五,清水鍋十元一個,二十四個二百四十元,這就是四百八十五元,五百元餘下十五元,正好是咱這到酒店一條街車費,可不是沒有了回來的?”

    袁不強的小帳算得明白,弄得林春花‘噗嗤’笑出來。

    “你小帳算得真夠精的,比我這個當店長的都強,我幹脆下位讓給你得了。”說著,吩咐吧台又給了袁不強二十元。

    雪兒和江宏晟他們是十點才到的,進門時袁不強已經買回了新火鍋,所以沒看見早晨這精彩的一幕。

    他們來晚了,而且還缺了人。他們原定的是先去公司,見秘書晁小姐------這不是瞿老太的安排,是晁秘書執意要見。她的理由很充分:她連人都沒見過,不認識他們,怎往下介紹啊-------然後在旗艦店往左拐的大路口集合,但到點後隻來了江宏晟、車輪和雪兒三人。他們正四處薩莫,車輪的手機響了。

    “哎哥們,你們在哪?”

    “我們正在不遠。道上人太多了,公汽過不去。”

    “快點,都超點了。第一天上班,總得給人家個好印象啊!”車輪急得直跳腳。

    今天是星期一,這個點並不是出行高峰,是雷電雷鳴哥倆有了情況。他們昨日下午去附近橋南公園道邊的卦攤算了一卦,那個一頭白發兩撇胡須的算卦人說今日不宜出行,兩人遂把今天要去上班的情況說了,求他給指點迷津。那人煞有介事的閉了眼睛嘟囔了一會,問道:“上班去那?”兩人如實告訴了他。

    “不行,哪都行,就是這家不行。”

    雷家兩兄弟傻了眼:“我們還是走了後門的,不去太可惜了。”

    “那就晚點,避開八點到九點四十之間。”

    哥倆於是就想了個辦法,盡量拖後時間,能去就去,去不了就拉倒。

    車輪主張不等哥倆了,但江宏晟主張等:“誰都有個特殊嘛,等等,萬一店有問題再想轍。”

    雷家兄弟按照算卦人的指點,九點五十趕到的街口,可王嬌嬌還沒到。大家商量一下,說反正她來打工隻是為了老公的胃,不是為了工作,不來就不來吧,決定不等她了。他們一行十點整到的旗艦店。

    雪兒第一次見到火鍋店會有這大的前庭:幾乎是《口品》火鍋店整個營業麵積的兩倍,白色的大塊水磨石地麵,晶瑩剔透,幾乎能照出人影;廳堂天花板上是一人多高的玲瓏翡翠吊燈,牆麵是土黃色紋理模糊的壁紙;中間一道閃光的鏡片,把每一個走進的人盡收眼底;直立的二維瑪是通亮的鋁板製成,一道古色古香的山水畫屏風背後,四排整齊的餐桌一直延伸到大廳深處。每張桌麵都覆蓋了晶瑩剔透的墨綠色鑲著金邊的玻璃磚,黑色、別致的餐具吸人眼球,從臨街巨大的玻璃窗直射進來的陽光,經過桌麵的反射,亮得人睜不開眼睛。

    “傻了,人家在問你話呢。”車輪捅捅雪兒。雪兒這才想起了來這的目的。一個比她年紀大不了幾歲的少婦在問他們話。

    “你就叫姚雪?”她滿麵春風的問道。

    “嗯,我是。”

    “哎呀,你就是我想象的那樣,可真是好看哪。閔君,你認識吧?她和我家在一個屯,兩家門對門,好得像一家人。過年回家見麵她總是提起你,說你多好看,多能幹,今天一見,果不其然。”

    江宏晟見雪兒不知說什好了,在一邊小聲對她說:“她就是《火熱人家》旗艦店大名鼎鼎的林店長。”

    嘔,是了,來之前閔君還代她向她打聽過招工的事,是個熱心人。隻見她眉毛修成了柳葉形,黑黑長長的眼睫毛像小燕子尾巴似的俏皮的外翻,把眼睛顯得像兩個黑葡萄;漂染的成了褐色的頭發在頭頂綰成了發髻,耳根一邊一綹飄曳的垂到了肩膀,顯得既幹練又時尚;身著深淺相間的格呢超短背心裙,上套乳白色長毛窄袖短款開衫,腳蹬長過膝蓋的煙色皮靴。對人熱情豪爽,令你如沐春風。雪兒再看看自己,還是冬天穿了三年的舊棉服,和人家相比,真是冰火兩重天。但不容雪兒多想,江宏晟在一邊拽了拽她,說道:“走吧,我們到廚房去吧。”林春花也說:“快去,陳大廚在那等你們半天了。”

    他們一行五人踏了灰色的大理石階梯向樓下走去。

    這是北方城市的特點,隻要是商用房,一定會有地下室,大部都用來做倉庫、車庫和廚房。瞿老太當年買這棟門市房時,是個開發商的老大難。所以三層樓、一千平米左右,隻用了一百三十萬元就到了手。她那時幹了五年不用任何費用的麻辣燙,賺了接近五十萬,加上兒子兒媳的撫恤金,親家江廠長也給拿了二十萬,親屬、周圍的老職工老鄰居又給湊了些。即便這多,錢也被花得幹幹淨淨,開業隻作了簡單的、必要的裝修。後來,有了業主可以自建地下室的房建政策,她隻用了不到十萬元就把三百三十三平米的地下室建好了,把廚房從地上搬到了地下,也就是現在的廚房,從而增加了營業麵積,成了市最大規模的火鍋店。

    陳闖工作的熬料間在樓梯的右手,長方形,麵積一百多米,比三室一廳還大。靠門處,是一個燒煤氣的火力充足的灶眼,煤氣罐一米五高,是熬麻辣料用的。原本是兩個,後來派出所因防火要求,一個灶間不能同時有兩個罐,就把其中一個挪到了別的廳間。圍著它,是一條一米五寬大約十米長的案板,是用來放熬料原料的;靠右邊是三米寬的場地,是用來放袋裝麻辣料的紙殼箱的,現在空著。五個人進去時,陳闖已將廚房各項工作安排好,正坐在案台前的一張辦公桌上寫著什。

    聽見腳步聲,他並不抬頭,像沒聽見。江宏晟他們在門口站了好一會,他才抬起頭來。

    “幾點了?”大廚鐵青著臉問道。

    誰也不吭聲。

    “今天要不是星期三,而是星期天或是星期六的話,客人早都上來了,還有時間搭理你們嗎?”

    又是一句問,還是沒人吭聲。停了好一會,雪兒說道:“對不起,今天堵車------。”

    “堵車?能不能說點別的理由?今天不是雙休日,這個點是不會堵車的,除非那些拿免費證的老頭老太太一古腦的出動。你不是在這座城市打了四五年工嗎,連這點常識都沒有?真可笑!那個王嬌嬌呢?”

    雪兒被陳大廚嗆得不敢再吭氣。

    “她有些事,估計一會兒或是明天就會到了。”江宏晟回答道。

    陳闖冷笑道:“一會兒、明天?她會來打工?一個家也開著火鍋店的大小姐,還不如回自家當老板去!”

    雷鳴和雷電被留在熬料間,大廚吩咐他們先打掃衛生。雪兒被安排到洗碗間刷碗,有人把她領到了和熬料間毗鄰的洗碗間,那有一串長長的六個連在一起的不鏽鋼洗碗池。江宏晟去熟料間切午餐肉,車輪倫紅玉被安排學切肉。

    陳闖安排完他們五人的活計後,火氣依然沒消。他單獨把雪兒叫到更衣間。他想著自己不是不想招這個叫姚雪的,而是想把她放到最適合她的前廳。看了她的履曆,知道她在《口品》幹過。焦沐是業內最嚴苛的老板,她在焦沐那能幹上二年多,足見她的能力和耐受力。可瞿老太不知哪根筋搭錯了,不管他的想法,不征求他的意見,不打招呼,竟然半空投放的把她直接任到了後廚。

    “認識誰?”陳闖劈頭問道。

    “沒有啊。我誰也不認識!”雪兒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懵頭轉向。

    “你的話誰會相信!我這在招人,我不同意你進來,但公司卻越過了我,直接把你任過來了。你說誰也不認識,誰會相信?”陳闖口的吐沫星子了雪兒滿臉,嗓音大得外麵探過了一圈腦袋。“真讓人無語。考公務員要走後門,上國企要走後門,現在連私企飯店招工也走起了後門。這個社會,真是沒辦法了!”

    陳闖離開更衣室時,踢翻了裝垃圾的一個空桶,還差點撞在通往前台的變電閥上。

    “陳師傅,那個很危險!”雪兒伸了伸舌頭,在後麵擔心的喊道。

    熟料間在熬料間的右邊,和它中間隻隔著一道簡易牆,一個門互通。兩個厚厚的菜墩分別像兩個大鼓似的立在不鏽鋼案台上。前任是個胖胖的阿姨叫徐翠萍,她脫離了繁重的勞動,喜不自勝的遞過來一把菜刀,並把一箱裝的密密麻麻、擺得嚴絲合縫的午餐肉搬到案板前。

    “你這樣。”她抄起了刀,把軟包的午。

    餐肉一破兩半,然後的快速切起來。“看見了吧,每半塊切成十二片,一塊要切二十四片。”

    “徐姨,還要擺在盤嗎?”江宏晟問道。

    “徐姨?我有那老嗎?”徐翠萍摸摸自己的臉問道。

    “那我就叫您徐姐。”

    “那還差不多。”徐姐說。“剛才說到哪了?你問的碼盤,那個要切完了再幹。你現在就是切。看見了吧,就是這個樣。麻溜點。現在是十點,十一點就會上人,切不出來就誤事了。”

    說起江宏晟,雖然四歲時一天就失去了父母,但還是在姥姥的蜜罐長大的,含在嘴怕化了,抱在懷怕凍著,哪幹過這種活?但現在姥姥沒在眼前,他來時也做好了親自幹活的思想準備,但無論如何沒想到會安排他幹這個。曾想店看了他的學曆,一定會安排他當個庫管或是進料員什的,最次也是抓碼,唯獨沒往這上想。切午餐肉和火腿肉是火鍋店除了刷碗以外最耗體力的活了。哪料到,進來就是一把菜刀!但他要幹,還要幹好,否則將來怎做領導!

    江宏晟幹起來。手要放在哪?放在塊狀的午餐肉上,這的中間破一刀。哎,怎切不開呀?已經有人在竊笑了。

    “起開,一邊去!不告訴他,看他笑話,是吧?原來是誰的活計?”一個穿了白色工作服、戴了白高筒廚師帽,還戴了個白口罩的人站在他身後,高聲喝叱著圍上來的人。他就是給陳大廚圓補丁去酒店市場買鍋子的袁不強。徐姐聞訊執執扭扭的走來。

    “徐大姐,你有點良善之心好不好?你看他那把刀,能使嗎?”袁不強因為對徐姐欺負人的舉動不滿,所以沒好氣。

    “能啊,每個新來的人不都是使的這把刀嗎,你來時不是嗎?”徐翠萍強詞奪理。

    “是啊,就因為我來時你給了我這把刀,才把我的手都磨出了泡。你為什不拿把好使的刀,不讓他的手出泡?”

    看來這人有些威力,那個徐姐嘟嚕著臉子從放貨的架子上另拿了把遞給宏晟。

    “你先把一頭的這個箍著塑料包裝的鉛條切下。”袁不強一刀下去,將頭上的一片切掉。“再這樣,中間破一刀,破開了後,把塑料皮剝掉,這就是兩瓣,這樣,塑料皮就很容易剝掉,再拿一半過來,這放,把手按在這,刀要頂著手,要有一個縫隙,不能緊挨著。緊挨著會切到手。這樣一片一片的切。”

    宏晟照著他說的辦法切起來。對一個從沒拿過刀的人,是有些難度。他幹得有些慢,厚薄不那勻,形狀也不好看,但午餐肉還是由整個變成了半個,又從半個變成了一片片。

    在一邊看著的徐姐說:“能行嗎?怕是上不了盤吧?”

    袁不強說:“沒問題,能上。”

    徐姐:“這恐怕你說我說都沒有用。”

    “誰說了有用?”

    “當然是客人了。”

    “好,那就上著看。”

    “要是客人不滿意,不買單,你賠啊?”

    “我賠。”

    很快就到飯口了,有幾桌都點了午餐肉。宏晟等待著前台的消息------如果真的因為午餐肉客人不結單,他就馬上拿出錢來結單,不能讓那位大哥做蠟。十二點了,有桌結單了,並沒有提出午餐肉有問題,宏晟出了口氣。

    江宏晟知道了也認識了袁不強。他來店半年多,現在專切火腿肉。

    雪兒被安排在洗碗間刷碗。昨日晚撤盤的鍋子和碗碟都被堆在洗碗池,像個小山。在所有類型的飯店,火鍋店的刷碗是最難幹的。且不說那些掛滿了羊油牛油的鍋子,就是每個人使用的麻醬辣椒油韭菜花的小碟子小碗也是外都是油汙,不但需要大量的洗滌劑,還需要熱水。《火熱人家》的廚房設備是全套的、也是先進的,洗碗的熱水爐就在洗碗池旁邊。但大廚陳闖不讓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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