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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容蔚然住進療養院的那三年麵，不人不鬼，幾乎沒有跟容家人聯係，他跑出來後一直在四處尋找施涼，居無定所，手機卡是新辦的，隻給了陳瀝瀝，其他人都不知道。

    再見到大哥，容蔚然是意外的。

    客廳，兄弟倆坐在椅子上，一時都沒有開口說話。

    院的大黃狗老了，這幾天叫的次數少，就趴石板上搭著個腦袋，無精打采的，現在倒是叫起來了，估計是嗅到了陌生人的氣息。

    隨後響起劉老的喝聲，“大黃，你叫什呢？”

    “汪！汪！嗷嗚——”

    大黃狗狼吼了，劉老帶它出去溜達，碰倒地上的飯盆，還差點把水打翻了，那些嘈雜的聲音就是生活的一角，顯得那溫馨，將客廳沉悶的氣氛一哄而散。

    容斌緩緩開口，“這個小鎮挺不錯的，比a市清淨，也更適合你們定居。”

    容蔚然的言詞直接了當，“你找我，有什事？”

    兄弟倆不知從何時開始變的生分，疏遠。

    容斌並不回答，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他長歎道，“老六，你有沒有覺得，時間過的很快，一晃眼，就過去這多年了。”

    這句話讓容蔚然有些動容。

    人是矛盾的，一會兒希望時間過的快一些，一會兒又希望時間過的慢，越慢越好。

    他在痛苦絕望的那幾年，拚命的想要黑暗快點結束，現在幸福美滿了，恨不得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不要流逝一秒。

    “你二哥一家移民了，這兩年聯係的少，日子過的挺好的，”

    容斌又道，“你三哥離婚了。”

    容蔚然瞬間抬眸。

    “那個女人一生都在等他，在他知道對方患了癌症，時間不多後，就跟你三嫂辦了離婚。”

    “你三哥，三嫂，還有那個女人，誰都沒有快樂過，半輩子都過了，還是不能過下去。”容斌感慨的說，“人果然是要信命的。”

    “就像你跟施涼，無論有多大的阻礙，多少人攔著，你們還是走到了一起。”

    容蔚然十根手指的指縫交叉在一起，眼簾垂著，神情在這一刻是溫柔的。

    容斌看在眼，他把其他幾個的情況都一一說了，“老六，我們很久沒有聚聚了。”

    “還是以前好啊，長大了以後有各自的工作，家庭，都在不同的生活軌跡上忙碌著。”

    容蔚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喉嚨澀澀的。

    “我看到孩子了，很可愛。”容斌似是有很多話要說，“她的眼睛跟施涼很像。”

    “如果她長大了，懷疑自己的長相，你們告訴她了，我想她會懂事的。”

    容斌從上衣麵的口袋拿出一個紅包，放在桌上，“這是給唯一的見麵禮。”

    “現在的你想必也看不上，但這是作為大伯的一點心意。”

    容斌說，“爸去世的那年，家發生了很多事，你大嫂跑了。”

    說到這，他停頓了一下，“大哥疲於奔命，沒能去療養院看你。”

    容蔚然將交疊的腿放下來，慵懶隨意的姿態有所改變，暴露出他的情緒波動。

    容斌低頭看著手，“老六，你知道楚禾的消息嗎？”

    容蔚然說，“不知道。”

    容斌露出難掩的失望，“這樣啊……”

    半響，他站起來，垂眼整理西裝上的，“老六，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下回有機會，再跟施涼打招呼。”

    房的施涼聽著動靜出來，見容蔚然坐在那，捧著茶杯，不知道想些什。

    “走了？”

    “嗯，”容蔚然把茶杯一放，“他老了很多。”

    施涼說，“畢竟是五十歲的人了。”

    容蔚然捏捏她的手，“阿涼，我出去走走。”

    他剛出院子，就看到一個人影，在竹園那邊站著。

    腳步聲驚動了容斌，他轉身，滿臉的不自然，又很快消失。

    不等他開口，容蔚然淡淡道，“明天再走吧。”

    容斌的表情隱隱在克製著什，“好。”

    吃晚飯的時候，容唯一特別老實，乖乖的吃著碗的菜，隻是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動。

    劉老說，“唯一，臉紮飯了。”

    容唯一坐直了一些，繼續偷瞄說是她大伯，長的卻像個爺爺的人。

    容斌實在覺得好笑，他笑出聲，“唯一，你看我做什？”

    被抓包了，容唯一害羞的往她爸爸懷一撲，臉通紅。

    見了這樣一幕，容斌不禁想到自己的一兒一女，他的臉上浮現一抹思念。

    劉老好似是察覺不到什，他還是個平時一樣，“阿涼，給唯一盛點湯喝，這鴿子湯喝著好。”

    施涼先問，確定了再裝，“唯一，你要不要喝湯？”

    容唯一露出眼睛，依舊往容斌那瞄，“可以要的。”

    施涼把湯給她，“坐好了。”

    容唯一從爸爸懷出來，捧著碗咕嚕咕嚕喝湯。

    “看來唯一像你，喜歡喝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