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門關上,出租車朝縣醫院駛去。
杜若予仍不放心,先悄悄給黃嶽發短信,告知了剛剛記下的出租車車牌,還有自己和陳鋒同在車上,正前往醫院看望曹爺爺的情況。接著她給衛懷信打電話,電話響了兩聲被接起,她撇眼陳鋒的後腦勺,對衛懷信:“我和陳鋒叔叔在一起呢。”
衛懷信那邊挺安靜,聽不出是在哪兒,他剛接通電話時連呼吸都是愉悅的,可一聽杜若予和陳鋒在一起,聲音立即沉肅起來,“你們在哪?還有別人在嗎?”
杜若予回答,“曹爺爺從樓梯上摔下來了,我和陳鋒叔叔現在在一輛出租車上,正前往醫院。”
也就是,除了陌生人的司機,他們倆算獨處了。
衛懷信問:“為什你們倆會單獨在一起?”
杜若予:“我爸讓我送錢過去,出門正好遇上了。”
“正好遇上?”衛懷信有所懷疑,“你不要掛斷電話,我現在馬上過去。”
杜若予問:“你在哪兒?”
衛懷信:“我辦了件緊要事,現在已經辦好了。曹爺爺摔得嚴重嗎?”
“看起來挺嚴重,臉上都是血。”杜若予十分擔心,“他年紀大了,一點磕碰都比我們嚴重,更何況是從樓梯上滾下來。”
衛懷信:“如果真如你和黃嶽所想,陳鋒買了藥計劃報仇,那你一定要心,他的想法很可能已經偏激了。”
“我明白。”杜若予揉揉太陽穴,總覺得自己雖警惕再三,卻還是有什細節被自己忽略了。
從慈心去縣醫院的路並不遠,眼見拐出這條路就要到醫院正門了,一直沒吭聲的陳鋒突然回頭,他衝杜若予笑,“妹,電話講完了嗎?我們馬上就到了。”
電話的衛懷信聽見了他的話,對杜若予:“你跟他,曹爺爺是我爹,你要馬上進醫院看我爹,並隨時向我匯報情況,因此電話絕不能掛。反正全慈心的人都聽過曹爺爺喊我兒子了。”
這半開玩笑的話給了杜若予心理安慰,她半真半假地和陳鋒解釋了,陳鋒滿麵微笑,不住地:“應該的,應該的。”
出租車開到縣醫院門口,杜若予剛要和衛懷信他們到醫院了,不料陳鋒猛地轉身拽走她的手機,掛斷電話,隨後扔進車窗外的綠化帶。
這些動作一氣成,杜若予目瞪口呆之時,出租車已經駛過醫院門口,又朝前開去。
“停車!”杜若予撲上去抓司機的肩膀,“快停車!這個人很危險,你快停車!”
司機任她搖晃肩膀,別停車,連眼珠子都沒轉過來。
杜若予難以置信地盯著司機。
她這才注意到,司機濃眉下垂眼,方臉厚嘴唇,表情冷峻,眼神陰霾,他年紀挺大,看起來和王青葵同輩,雖然坐著,但被杜若予捏過的肩膀相當厚實,上半身也頗魁梧,如果站直身,必定身量高壯。
“師傅!停車!”杜若予用最後的希望又喊了一聲。
司機仍然沒回頭。
“別喊了,他不可能停車的。”副駕駛上的陳鋒慢條斯理地開口,“妹,你別害怕,這一切我都已經安排好了。”
杜若予不由自主向後瑟縮,“你想幹什?”
陳鋒沒有正麵回答,“你會知道的。”
杜若予瞪著他黑白灰交錯的後腦勺,腦袋靈光乍現,終於想明白了自己早早就覺得不對勁的細節,“你偷走了我爸的手機,早上我離開我爸寢室時,他的手機還在桌子上,那條微信是你用我爸的手機發給我的!你給我的那筆錢,我因為不知道怎和他解釋,也根本沒告訴過他!我看著你走去廚房,可我爸沒見到你,你是從另一邊繞回寢室,在我走後又回去偷走了我爸的手機!”
她搖頭,腦子蹦出個更不能相信的猜測,“可隻要我和我爸在一起,你就算拿走了手機也沒用,所以你必須製造混亂讓我們分開……曹爺爺是被你推下樓的!你故意要引開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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