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京都醫院。

    馮蔓岐已被推入了手術室，楚軼正跟主治醫生交流，楚丞佳，何晨宇先後趕來。

    何晨宇先跟大夫打了招呼，醫生是他托姨媽蘇瀾山介紹的。

    多餘的話，醫生也不浪費，簡明扼要說了現狀，患者失血過多，多處刀口跟重要髒腑器官擦肩而過，手術風險係數很高。

    今天不是羅醫生的班，聽小護士說，羅醫生休年假準備兒子的婚禮，這是接了蘇瀾山的電話，特意為馮蔓岐手術趕過來的。

    楚軼尚算的上冷靜，又是致歉又是感謝。

    羅醫生連連擺手，“我跟瀾山同學小十年，楚總再說下去可就外了！”他抬手看了眼時間，“手術應該準備差不多了，我就先過去！”

    楚軼趕忙側了下身子給羅醫生和護士讓路。

    手術室的門關上，走廊一時靜了下來，楚丞佳趴在丈夫的身上抽泣。

    楚軼坐在長椅上，目光盯著手術室的門，他怎也想不到早上還給自己打領帶商量年後要出國一趟的人現在生死未卜的躺在手術室。

    他是開會的時候接到的電話，電話是悅來集團張總的夫人打來的，說馮蔓岐在蘭桂坊被人捅了，報了警，也叫了救護車。

    他接到電話後第一時間就往醫院敢。

    行凶者已經被警察帶走。

    馮蔓岐的性格不會得罪什人，隻能是自己，商場沉浮的人，誰手上沒有腥味？

    之前類似的事情也有發生，最多就是恐嚇，實質性的傷害沒有發生，馮蔓岐出入的地方比較高檔，那些人一般是進去不的。

    而今天……

    他眸光森冷的盯著手術室的門。

    刺耳的鈴聲忽然響起，抽泣的楚丞佳下意識的從丈夫身前抬起頭。

    是楚軼的手機。

    來電顯示，李秘書。

    他劃開手機，接了。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楚丞佳就看到父親蹭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臉上的肌肉都在抖動。

    “爸，這情況您得看著辦啊，楚桀不在家，我們孤兒寡母的也沒個找落，這心一害怕，說不定就鬧出什笑話，我媽精神狀態想必你也知道，我是什個脾性，你也見識過，真鬧出什，這也不是我們想的，都是病指使的！

    您看，是我出示證明讓我媽回去，還是，您親自打通電話說一聲比較合適？”姚小睨了眼一旁立著的李秘書，嘴角噙著笑，欠揍的笑。

    電話是被楚軼掛斷的，姚小挑眉，手機直接扔給了李秘書，臉上的笑還殘留著，轉身就進了接待室。

    李秘書雖然雲山霧繞的，但也知道了一點，董事長被總裁夫人威脅了。

    甘蕾蕾來的有些晚，因為按著姚小的吩咐，她準備了關於周玉精神方麵的鑒定書，隻是，她手的東西似乎沒什用。

    姚小借著身高優勢直接攬著周玉出了辦公樓上了她的車。

    車是甘蕾蕾開的，她有些緊張，也沒敢開口跟周玉說話。

    餘光倒是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姚小，跟遇到什好事兒了似的，嘴角的瑟一直沒落下去。

    沒回禦苑，直接回了麗都小區。

    趙姐收拾好了一切，按著姚小的吩咐也準備好了洗澡水。

    姚小陪著進了臥室，這是準備親自給周女士洗澡。

    她自己洗，姚小肯定不放心，萬一她一時神經搭錯線兒想不開蹬腿兒了，她這可是罪過大了。

    趙姐不行，萬一周女士發功，隻怕她根本就不是周女士的對手。

    隻能她親自上手。

    趙姐有些擔心，她是怕周女士發功傷了姚小，畢竟姚小情況特殊。

    她擺手，讓所有人都出去，她一個人就行，一想到愛屋及烏，她覺得渾身都是正能量。

    她上手就扒周玉的衣服，不管周玉樂不樂意。

    “死人的我都見過了，還怕看你的？”姚小不容她反抗，“你不嫌那血髒了你？”姚小刺激她。

    果然，周玉動作停了下來。

    “這就對了嘛，乖，我給你洗！”姚小準備脫她內衣。

    “你出去，我自己！”一直不言語的周玉冷聲冷氣的開口。

    “那是不可能，你萬一想不開死了呢？”姚小甩給她一個她又不傻的眼神。

    “……”

    甘蕾蕾沒敢離的太遠，就在臥室門口候著，浴室門並不隔音，她清清楚楚的聽到了麵的對話，以及周玉劇烈的咳聲。

    “……我就說我給你洗吧，你看，幸虧我在，要不然你非得嗆死不可！”

    “姚小咳咳咳……咳，你給我出去！”不是她，她能滑到浴缸。

    “……”

    這澡洗的，差點兒半條命搭進去。

    趙姐問吃不吃飯。

    水都喝飽了，還吃飯，周玉表示要是睡覺，她累了。

    姚小沒勉強，趙姐陪著，她上樓衝了個澡，換了衣服才吃飯。

    “你到底用什辦法把人弄出來的？”你要是說東城分局的趙海東因為姚小是內部人而徇私舞弊，這是不可能的，別說是在東城分局，就是在他們地盤兒上，也做不出這樣的事兒。

    “我哪兒有這大的麵子，這是人家楚董的手筆！”姚小吃了塊西瓜。

    “他？怎可能？”

    姚小哼笑，“唉，你是怎進的北城分局？托關係走後門？”

    靠！

    甘蕾蕾吐血，這是說她沒腦子！

    “他想要名聲，當然就有可能！麵那位不怕把事兒鬧大，要不然也不會這樣幹，我嘛，事兒越大越有看頭，他是了解的！”想想自己的那聲爸，她越想越覺得這稱呼叫的對，隔著聽筒她都能猜到楚軼的那張臉，你說，她怎早不這樣叫，多解氣啊！

    兩人這邊說這話，趙姐隔著門喊了她們。

    “什事兒？”姚小以為床上那位又開始鬧騰了。

    “夫人身上怎起了這多疙瘩？”剛才她一直陪著，估計是折騰累了，周玉很快就睡了，隻是，睡了沒一會兒，床上的人就各種抓撓，結果，她臨近一看，一身都是疙瘩。

    “過，過敏了吧？”甘蕾蕾看姚小。

    “我又沒過過敏，我哪兒知道是不是，趕緊給陳倉打電話……”姚小不耐煩的皺著眉，顯然她的耐心到了極限。

    電話，甘蕾蕾說的很詳細，陳倉跟禾禾很快來了。

    “是過敏！”

    周玉已經醒了，“可能是香皂過敏！”

    靠！

    “你香皂過敏，你不說，你知不知道，過敏是會死人的！”姚小擺明了是在發泄。

    周玉臉色黑了，又一言不發了。

    陳倉並不知道發生了什事兒，等掛上水，出了周玉臥室，他才問，“怎來這邊了？”

    姚小沒好氣的把麵那位闖的禍給說了。

    “人怎樣了？”他問的是馮蔓岐。

    “非生即死！”姚小哪兒有工夫操心她的死活，在東城分局等李秘書的時候她給皮三兒打了通電話，讓他幫忙調查馮蔓岐。

    這件事兒，不管是哪方，現在都還沒騰出功夫來，不說先發製人，她最起碼得知道麵的那位為什要跟馮蔓岐動刀子。

    問周玉？

    她倒是想問，她肯說嗎？

    原是沒有頭緒的事情，今天這事兒一鬧騰，如同一團亂麻露出了頭。

    馮蔓岐和周玉之間有個共同的男人，楚軼。

    楚桀之前基本就圍繞著楚軼調查的。

    關於馮蔓岐，他也不是沒查過，應該沒有深入，畢竟，看起來，她和周玉之間隔了很遠的距離，兩人認識的可能性不大。

    而今天這一鬧。

    陳倉提議讓周除派人過來，姚小擺手，有些事兒，內部消化就可以了。

    約莫擦黑的時候，陳倉收到京都醫院那邊的消息，人搶救過來了，羅醫生親自出手！

    姚小沒有隱瞞的把這消息告訴了周玉。

    沒意外的，床上的人發瘋了似的扔東西。

    姚小雙手抱胸的斜靠在門框上，房間沒有開燈，倒也沒有暗到看不清周玉臉上猙獰的表情。

    口袋的手機響了，她掏出手機看了眼，是楚桀的。

    他應該是知道了。

    “你兒子的！”她晃了晃手的電話，沒出去，就在這接通，而且開了免提。

    “媽怎樣了？”他已經聽趙海東說了大體的情況，聽筒也沒能掩住他的緊張。

    “目測想不開自殺的可能性不大，因為馮蔓岐還活著，我沒猜錯吧，媽？”姚小抬頭問周玉。

    “好好說話你！”楚桀鬆了鬆領帶，辛秘書踩著高跟鞋走了過來，機票已經訂好了，花了大價錢買的，楚桀要求最近的航班，她能想的辦法隻有買人家手的，讓人家改簽，她們出五倍的價格買。

    “哦！”姚小撇嘴，“你在機場？”她聽到機場播報的聲音。

    “嗯，你照顧好媽，我馬上就上飛機，別惹媽生氣，媽心情不好，你多擔待，辛苦了，老婆！”他聲音低了低。

    他手機剛開機，楚軼的話就打了過去，話無好話。

    他隱約猜出了姚小怎威脅他的。

    這事兒，換了姚小，別人還真不敢做出來。

    “你哭了？”姚小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