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輕彈的熱淚擠滿我的雙眼，我慟哭親朋長眠於永夜的孤魂，歎多少故人舊物如逝水難追，勾起我傷懷久已訣別的風情。——《莎士比亞十四行詩》

    盧校長回來的時候見到邱世誠在此，顯得十分熱情，“就應該找個人把這雞湯送到醫院去，你往這一跑，蘇老師在醫院就沒人照顧了，還是留一個人看著比較好，也怪我沒有想到。”

    邱世誠一聽，不禁心下猜想，這盧校長話的意思難道是在向自己透露什？嘴下卻答：“高局長的夫人正巧來醫院看她，我就趁著這空檔出來了。”

    “這就好，這就好。”盧萬峰私下不知在思忖什，微微歎氣。

    邱世誠也不拐彎抹角，見校長夫人進了麵的屋子，他輕聲開口：“盧校長，我有些事想要向你打聽，或者該稱你路大哥。”

    果然，盧萬峰瞬間就變了臉，略帶戒備：“你要打聽什？”

    “能否告訴我，在搬來涼坪縣之前你們住在什地方？”邱世誠的語氣倒是誠懇。

    盧萬峰已明了眼前的人要問何事，他隻得答：“永碩，你可知道？”

    “知道，我曾經在那工作過。”邱世誠道。

    “邱隊長，你要向我打聽的不是我以前的住址，應該是要打聽一個曾經住在永碩的人吧？”盧萬峰果真已經料到。

    “不錯，明人不暗話，我要向你打聽的這個人叫做王秋月。”

    盧萬峰臉色一變，陰沉滿布：“她是叛徒！”

    邱世誠蹙眉：“何出此言？”

    “我實話告訴你，永碩還沒解放的時候，我和她都是那的地下聯絡員，是一條線上的，在與我接頭的時候，我親眼所見她被特務抓走，我立刻向組織上匯報，上級也決定要對她實施營救，畢竟她是我黨非常優秀的報務員，但令我沒想到的是，就在三之後，她被放了出來，主動找上我，特務對她進行審訊，沒有審出什就把她放了，那個時候永碩的形勢已經非常嚴峻，特務對待共產黨的方式一夜間回到了白色恐怖時期，寧可錯殺三千，也絕不放過一個，怎可能輕而易舉的就放過她？之後她卻消失了，我將這些情況匯報給上級，我們充分懷疑她叛變了，上級處於安全考慮，命令我即刻撤出永碩，這才搬來了涼坪縣。”盧萬峰回憶起往事，憤恨仍充斥內心。

    “那你可知道就在前兩，涼坪縣西郊發生的深井女屍案？”邱世誠問。

    “知道，好像是叫周寒芳。”

    “不，那個人是王秋月。”

    盧萬峰驚恐萬分：“王秋月？怎會？她在涼坪縣？”

    “沒錯，案子有諸多蹊蹺的地方，公安部門正在全力調查，坦白，我在永碩工作的時候，也曾經跟她接觸過，我是她的上線，對於她的為人，我仍覺得十分可靠，我不願相信她會叛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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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零落在醫院住了三四後，便被接回了家休養，其實並非動了什大手術，身體很快就能調養好，但盧萬峰一下子批了她半個月的假，令她隱隱覺得盧校長這安排的背後還藏著其他的用意。苗鳳在高瞻的囑咐下，與邱世誠輪班照顧蘇零落，這也讓她更加肯定，這一場病似乎給她帶來了更大的危險。

    正逢周末，邱世誠前腳剛走，顧予嵐就拎著水果前來探望蘇零落。她一進門就前前後後打量他們的幹部宿舍，用一種新奇的眼光。宿舍的條件並不好，廚房與臥室之間隔著一堵牆，門都沒有，隻拿一塊簾子擋著。

    “顧老師剛從國外回來，國內的日子艱苦，恐怕住不習慣吧？”蘇零落見顧予嵐微微皺眉，故意問道。

    顧予嵐用手揩了揩凳子上的灰，緩緩坐下，答道：“艱苦倒不上，不過還真是有些不習慣。”

    苗鳳可見不慣顧予嵐一副嬌氣的樣子，撇撇嘴道：“當年打仗的時候，洋人搶了咱多少東西，咱目前的日子雖然困難，但靠的是中國人自己，這日子過的才踏實。”

    “這位恐怕就是局長夫人了吧，局長夫人得對，得對。”顧予嵐那陰陽怪氣的調真是令苗鳳渾身難受。

    顧予嵐拿出一隻精致的禮盒，盒子上的緞帶繞成一枚蝴蝶結，蘇零落和苗鳳對望一眼，心不約而同默認，這顧姐拿出來的東西必定價格不菲，隻見顧予嵐將盒子推到蘇零落麵前：“蘇老師，遲來的見麵禮，還請收下。”

    蘇零落當然不可能輕易收下，推托：“顧老師太客氣了，同事一場，哪還需什見麵禮？再見這包裝如此精良，一定是貴重之物，我不能要。”

    顧予嵐輕笑：“哪是什貴重之物，你打開瞧瞧，再決定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