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當我忖思,一切充滿生機的事物,都隻能興旺短暫的時光,在世界這大舞台上呈現的一切,都暗中受製於上的星象。——《莎士比亞十四行詩》
晚飯吃的是酸湯魚,局的同事送的草魚,摘了魚頭燉湯,魚身拿鹽鋪了厚厚一層醃起來,等熱了曬兩個太陽,就能吃上鹹魚紅燒肉。
這道菜蘇零落還是和苗鳳學的,因她和邱世誠都是南方人,吃不慣辣,番茄酸湯煮開的時候,她特意仔細挑掉了所有的剁椒,所以魚頭本身沒有那辣。
一頓飯下來,邱世誠吃的心不在焉,蘇零落看在眼,忍不住問道:“回來這多了,也沒見你提過王秋月的事,查的怎樣了?”
邱世誠答非所問:“你相信她會叛變嗎?”
“你的意思是她叛變了?怎會呢?如果她叛變的話,為什又要將特務發往香港的電報交給高瞻呢?這不合乎情理。”
“更奇怪的是,那份電報的原稿不見了。”
“不見了?怎會不見了?”
邱世誠歎氣:“不知道。”他將盧萬峰這條線索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蘇零落。
“真沒想到盧校長之前也是參加地下工作的,但僅聽他的一麵之詞我們也不能貿然斷定王秋月是叛徒,對了,她在西郊的屋子你們有查過嗎?”
“早搜過了,沒有什發現。”
幹部宿舍一室一廳,臥室隻有一張床,邱世誠還是像前幾那樣,在地上鋪好席子,又在席子上鋪了被褥棉絮,這才緩緩躺下。
二人都輾轉難眠,床上的人輕聲問:“冷嗎?”
“不冷。”
“明帶我去一趟王秋月的家吧,我想去看一看。”
“好。”
-
翌日,邱世誠領蘇零落去了王秋月在西郊的住處,因村子發生了深井女屍案,搬走了好幾戶,村子越發荒落,推開院子的門,觸腳便是滿地的落葉。
門虛掩著,蘇零落剛想伸手推,邱世誠一把拉過她,護在身後,他走上前,謹慎推開門,屋子有嗆人的灰塵,打量了一圈,應該沒有人,這才放心讓蘇零落進來。
看的出來,除了被鍍上一層灰,屋子還是原來的樣子,蘇零落走進臥室,床的前麵橫置著一張桌子,她輕輕以手拭灰,果真是厚厚一層,但桌子上卻有明顯的一淺一深兩層灰,大概是先前放置著什東西,後來被人拿走了,才落下的。
“這桌子上的東西被你們拿走了?”她指指積著薄灰的那一塊問道。
“你這兒嗎?我記得這兒好像是放了一本書。”
“什書?”
“一本手抄佛經,我記得封麵上好像寫的是‘般若心經’四字。”
“現在在哪兒?”
“在高局長那。”
“我想看一看這本書。”
邱世誠潛意識問:“這本佛經有問題?”
蘇零落搖頭,仔細想了想,道:“我印象中,她不信佛,再來,幹我們這個工作的,信的應該是共產主義,而不是佛,如果她是叛徒,那就更不可能信佛,那她為何會抄寫《般若心經》?這一點很奇怪。”
隨後,邱世誠便帶著蘇零落去了公安局,拿到那本《般若心經》,蘇零落迫不及待一字一句讀起來。
見她這般認真的樣子,高瞻掩了聲音輕聲問邱世誠:“怎回事?這本東西有問題?”
邱世誠望著她的樣子,隻是笑,高深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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