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看的有些發毛

    幾個人被我看的有些發毛了，尷尬地衝我笑笑。

    我站起來，走過去，掏出煙，每人一顆，然後親自給點著，接著又拍了拍每個人的肩膀一下，不輕不重，了一句：“各位大哥，以後這話的時候別讓我聽見！”

    自此以後，我再也沒有聽見這樣的話，倒是那幾個話的人先後分別單獨到我辦公室來坐了一次，沒有任何事，就是閑聊。

    我都是熱情而禮貌地接待他們，沒有任何人提那的事情，我更是不提。

    閑聊的時候，他們都無一例外地讚揚我的能力和業績，讚揚我的人品和做事，我年輕有為之類的話。

    我總是含蓄地笑著，做謙虛和誠懇狀，著自己的不足和缺陷，請老兄多多包涵多多批評多多幫助多多指導。

    我知道他們的用意，都是混場子的，都明白事理，我正在報社紅的發紫，正是如日中的時候，沒有人想得罪這樣的人，大家都還要在報社長期混下去的，犯不著得罪老板眼的紅人。就好像現在沒有人想得罪梅玲和劉飛一樣。

    我這才發現，我他媽的不知不覺成了大家眼馬老板的紅人了，成了報社最有前途的年輕幹部了，成了和梅玲劉飛一類讓大家不願意開罪的人了。

    我不知道是應該感到高興還是應該感到恥辱，被大家看做和梅玲劉飛一類的人物，我覺得很傷自尊。

    我感覺到，有時候，人走到哪一步，並非是自己刻意要走的，很多時候，你覺察不到，自然而然就達到了那一步。

    這一，我和正帶著蘭姐在南方周遊私奔的老三打電話，老三和蘭姐還沒有正式的落腳點，還在四處周遊，遊山玩水，談情愛，很逍遙。我知道老三這個人，他是絕對不會純遊山玩水的，他的目光隨時都在關注著更多的商機和機會，都在汲取吸收著一切值得他學習的東西。

    老三問起我的近況，我和他談到了我受傷的自尊。

    老三：“我日，你傷個鳥自尊啊，自尊是個狗屎啊……老五，我告訴你，你少給我裝傻……白了，這是一個充滿物欲與浮躁的時代，沒有人在意你想什，也沒有人留心你做什。在你做出成就之前，你要忍受拷問心靈的寂寞孤獨，端正憤世嫉俗的傾斜心態，抵禦時常襲來的誘惑冷箭。如果沒有功成名就，就不要過分強調你的自尊，失去了成功的保護光環，自尊隻是一張薄薄的紙，誰都可以輕易地捅破它……”

    老三的話讓我琢磨了很久。

    轉眼到了1996年的1月，這一，一個消息傳來：東江省要麵向全省黨政事業單位招考選拔副廳級幹部了！

    陳靜的那事，終於來到了！

    我首先想到了柳月！

    消息是在省委機關報——《東江日報》上看到的，是省委組織部發的公告，內容很具體，從招考的意義到範圍，從報名的條件到招考的流程，從考試的內容到麵試的程序，從報名的時間到結束的日期，從招考的部門到職數。我拿著報紙看了遍，仔細揣摩其中的每一條，最後得出結論：柳月是完全符合破格報名的條件的，柳月完全有資格去報名招考。

    這麵的招考單位，都是省直單位政府部門的各個廳局，招收的都是副廳級領導崗位，沒有黨委和群團組織單位。

    在今，政府部門招考，黨政事業單位已經進入“逢進必考”的時代，已經是家常便飯、司空見慣，但是，那時，卻是個新鮮事，從沒有過的考官終於隨著改革開放的進行拉開了帷幕。

    我看了下擬招考的單位，還真不少，省農業廳、農科院、人事廳、司法廳、林業廳、出版局、財政廳……

    陳靜看著我：“怎樣，我的消息準確吧！”

    我強壓住內心的激動和興奮，點點頭：“準確，真的年底開始招考了，這個是東江省破荒的事情，報名的一定很多！”

    陳靜：“估計不會少，那些正縣級的幹部，要是等一步步提拔，靠領導賞識，還不知猴年馬月混個副廳級，考試，可是個捷徑！這會公平公開競爭，就看誰有本事了！可惜啊，你級別不夠，哈哈，要是夠資格了，你倒可以去參與下！”

    我笑著：“咱不做那個夢！”

    陳靜：“明年估計市也要效仿省招考副縣級，到時候，你就真的可以去試試水了，人生就是機遇啊，尤其是官場！”

    我來不及和陳靜多，找個借口出了辦公室，直奔市委大院，要去找柳月，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不過，我知道，柳月很可能也在報紙上看到這個公告了，雖然如此，我還是想找柳月。

    我知道，這個機會，柳月一定不會放過，也一定不能放過。我不希望柳月離開我，可是，我更希望柳月能做得更好，能在官場有更好的發展，能離開江海這個渾濁之地，能站得更高。

    在我看來，混官場成功的標誌就是把官做大，越大，證明你越成功，越有能力。

    我興衝衝進了市委大院，直奔宣傳部的辦公樓，在一個拐角處，一下子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我剛要道歉，一看，是楊哥。

    楊哥看著我笑了：“江峰啊，這急火火跑這快幹嘛啊，……”

    我揚了揚手的報紙：“楊哥，你看今的省報了嗎，省直單位要招考副廳級了！”

    楊哥微笑著：“看了啊，不僅看了，我們組織部今還接到省委組織部通知了，要求做好報名組織工作，要求動員符合條件的幹部積極踴躍報名！”

    我笑起來，看著楊哥：“楊哥，你報名不？”

    楊哥：“我倒是想啊，可惜，不符合條件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