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人不知道,但丘山見多識廣,總算明白了司修南的意圖,他這是要開啟陣法同歸於盡嗎?
他的眼睛緊緊地閉上,心中突然有些難受,雖別人的生死與自己毫無關聯,他關心的,也不過是無音一個人的安危罷了。隻是,巫靈族的人生純良,不願意造成過多的殺孽。
“大家快躲開,靠近裂縫的人都會死掉。”頓時,正在打鬥的人突然停了下來,都看著開著的裂縫,神情中帶著深深地震撼。
世界上最讓人畏懼的不是皇帝,權利,金錢,而是自然之力,但是,倘若自然之力都能利用,那麵前站著的人,就太可怕了。
就連風闕,都突然停了下來,而遲淩陌仿佛沒有聽見似的,一直往水落薰的身邊跑去,他的心中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要救出水落薰,要跟她一起死,大地大,他能掌控一國,卻掌控不了自然掌控不了水落薰的生死。
眾人都他冷血無情,心中隻有大好的江山,卻不知道,隻是大家沒有見過這樣的他罷了,沒有人觸及到他心中的逆鱗。
所以,在這一刻,所有人都是驚歎的。
尤其是風闕,他為自己突然停下感到羞恥,任憑遲淩陌做了這場殺戮中最感人的一幕,然後,緩緩墜落。
有淚從水落薰的眼角滑過,感受到腳下陰沉的冰涼,還有無盡的吸引力,她知道,自己這一生,算是走到了盡頭。
“薰兒——”不遠處,傳來風闕疾呼的聲音,像是深情的挽留,然而,水落薰卻在心中一一向大家坐著告別。
這次,生無期,死有門。
穿越生死,來到這,遇見的有美好也有不美好,不過,最終不過將命運雙手奉還,縱然有不舍,實際上卻是自己多得的,隻是可憐了那些活著的人,要因為失去她而陷入深深地痛苦之中。
就在水落薰難受至極,腳也離開了地麵,她能感受到呼呼的疾風,手卻被一雙溫潤幹燥的手拉住。
“沒有我的允許,上入地,你豈能離我而去。”她被拉入了熟悉而溫暖的懷抱,此時,水落薰睜開眼睛,看到遲淩陌,眼角有淚滑落,墜落消失在無盡的疾風中。
同生共死,本不是難事,隻是得不到,是遺憾,得到了,為遲淩陌遺憾。
“別怕,我會陪著你。”完之後,遲淩陌抱緊了水落薰,她的手指被緊緊地包裹著,聽得到風聲,卻感受不到刺骨的溫度。
終於,水落薰輕輕笑了,既然是命運的安排,那就從容接受。
裂縫的間隙旁,風闕無音已經衝了上去。
“薰兒,遲淩陌——”風闕朝著下麵高聲喊道,時常給人不著調的感覺,或者心急沉沉的第一公子,此時居然熱淚盈眶。
他的心中不知道是何感受,尤其在見證了遲淩陌對水落薰的真心之後。
“薰兒走了?”遲淩夜坐在馬上呢喃道,他的身邊血流成河,將這土地染上濃重的紅色,映得遲淩夜的臉越發地蒼白了。
遲淩陌一走,這帝位再也沒有人同他搶了,為什,他卻高興不起來,感受到的,卻隻是重重的疼痛。
“是,皇上請節哀。”大臣淡淡地道,對於消失的那個女人,他不知道做何感想,隻知道,她是曾經的朔王妃,被稱為妖孽,實質上,從來沒有害過人。
“薰兒死了,你們所有的人都要陪葬。”
遲淩夜的目光冷冷地朝著無音看去,以及風闕,巫靈族尚還活著的民眾。
“殺了他們,為薰兒報仇,司修南的族人一個都不要剩。”暴怒之中,遲淩夜失去了理智,竟然要對尚還活著的巫靈族人趕盡殺絕。
空氣中彌漫著不知名的花香,夾雜著濃厚的血腥氣,馥鬱而濃烈,幾乎讓人作嘔,巫靈族的人大多神色驚駭,竟不知何時,巫靈族的滅頂之災早就已經淡定。
卻見無音的臉上帶著淡淡的悲憫:“個人恩怨,與無辜的生命何幹?”
隻聽得空穀清音起,像是自然的哀歌。
大家的心瞬間被撥動,愣了下來,看向無音,風似乎濃烈了些,無音一身白衣,坐在血腥,仿佛沒有看見血腥色,神情中卻帶著淡淡的悲憫,這種悲憫讓大家自慚形穢。
他像是外來客,帶著慈悲,將心緒訴,就連風闕,也感受到無音琴聲中的悲憫與無力。
遲淩夜帶領的人,竟然慢慢地放下了刀劍,眼神中有了動容,看著地上的血,忍不住痛哭,不敢相信這些鮮血,都是他們做的。
“你們不要聽他的,快聽朕的,殺了他,我們撤退。”然而,遲淩夜的話卻沒有用,大家仿佛正在接受洗禮。
這聲音,讓遲淩夜覺得痛苦無比,他想起來的,有水落薰決絕的臉,還有遲淩陌成為太子的那一,意氣風發,將他比的一文不值。
他深愛的人終於離他而去,感覺到自己內心的變化,遲淩夜首先做出的反應,是抗拒,抗拒心中愧疚的感覺。
他要成為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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