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白長笑一聲,在半空中扭身借力,連拍雙掌將衝勢化掉,身子輕飄飄墜下。
“歸——”
白霧鯨破水而出,飛躍間帶起千尺浪花,以鯨首把冬白穩穩地接住。
“嘩——”
鯨身落回水中,亦是千尺浪起。
冬白腳踏步法,揮掌不停,將迎頭灑下的浪花一一震開,英姿勃發之貌引得輕蘿眼波流轉。
浪花落回海中,冬白收掌好奇道:“輕蘿,你是怎找到我的?”
“不是我。”輕蘿拭去眼角眼花,“是白霧鯨尋著你的氣息一路找過來的。”
冬白訝然:“大胖魚這厲害?”
“歸——”
白霧鯨低鳴一聲,透著善意。
“白,你方才飛在上?難道你已經破入先之境,能夠禦物飛行?”
輕蘿圍著冬白一陣端詳,見他神色完好不由地放下心來。
“哪能啊,是一個……”冬白笑嘻嘻道,不想才開口就覺得自己言語晦澀,不出話來,腦中那段機緣巧遇卿邪的經曆仿佛不過南柯一夢,從不曾存在過。
見冬白一臉迷糊,輕蘿不禁問道:“白,怎了?”
“奇怪了,我想什來著?”
冬白撓撓頭,絞盡腦汁卻不出個所以然來。
“原來你也會忘事。”輕蘿打趣一聲,笑道,“若是想不起來,那就等想起來了再跟我吧。”
“我還是後之境,隻是怎飛的卻想不起來了,奇怪……”
冬白苦思無果,有些氣餒。
就在這時,茫茫海域之上,有上百道狂躁黑影破開浪花,疾遊而至。
“歸——”
白霧鯨長鳴一聲,包含著驚怒之意。
“又是它們!”
輕蘿見此,臉色不禁有些惱怒。
冬白惑道:“怎了,輕蘿?”
“是血潮鯊!它們趁著白霧鯨受傷,從昨夜起就一直緊追著我們不放!”
輕蘿抬手打出幾道晶亮細芒,將一頭逼近的血潮鯊擊沉。
“歸——”
白霧鯨怒拍尾鰭,將幾頭正欲撕咬的血潮鯊拍得血肉模糊。
血腥刺激之下,鯊群轉眼就將那幾頭重傷的同類啃食得一幹二淨。
危機雖然得以暫緩,但白霧鯨尾部的傷口卻因此再次裂開,滾滾熱血融入海水中,讓血潮鯊群更加狂暴。
血潮鯊群緊追不舍,輕蘿不安道:“白,怎辦,白霧鯨甩不開它們?”
“不用怕,看我的!”
冬白低聲安撫,隨後化作一縷輕煙掠至白霧鯨尾脊處。
心念動,一顆顆璀璨星芒悄然浮現,環繞於冬白身周。
星芒迎風見漲,瞬息間變為一道道寒光流轉的劍形真氣。
“去!”
冬白並指牽引,三十幾道劍形真氣如星雨墜落,又如穿針引線,拉出一條條清曜光絲,穿梭於血潮鯊群之中。
海浪翻卷,波濤四起。
血潮鯊群所在之處,一朵朵綺麗血花爭先綻放,猩紅而妖豔。
一頭頭如象般大的血潮鯊,在猩紅花海中翻起了魚肚白。
鯨首處,輕蘿目光迷離,她那一泓明媚秋水中此刻隻有冬白長身而立,禦使滿劍氣殺敵的瀟灑身姿。
“歸——”
白霧鯨歡聲長鳴,拍浪而躍,驚起浪花無數。
紅日初生,暖風習習。
清曜波光處,劍氣縱橫血花開,百尺浪起鯨飛躍。
冬白心中激蕩不已,目光所至,一隻隻血潮鯊渾身無傷,唯有雙目正流淌著血與髓。
“我了個乖乖!這《太上繁星決》也太厲害了!”
心念一動,劍形真氣倒卷而回。
忽地,冬白臉色微變,心中驚駭道:“這《太上繁星決》怎來的,我怎想不起來了?!”
“白。”
身後傳來一聲輕呼,冬白舒展俊眉,回身走去。
“來啦。”
……
卿邪海之大,四方無垠,似乎無窮無盡。
好在白霧鯨靈智甚高,一路循著海船的氣息追趕而去。
三日下來,得益於百藥之軀,白霧鯨的一身傷勢已經恢複了九成九。
海風徐徐,明月如鏡。
海麵之下,夜明遊魚成群結隊,伴鯨而行,好不絢爛。
“歸——”
白霧鯨低聲嘶鳴,似有不忍別離之意。
“大胖魚,怎了?”
冬白把吃剩的魚骨頭隨意拋入海中,引來遊魚哄搶。
“呱咕!”
蛙神農玉撲在白霧鯨的一道傷口上,盡情吞吸著其中的雷火之毒。
“歸——”
白霧鯨低鳴一聲,有意將遊速放慢了許多。
輕蘿飲著霜符與火符化開的清水,猜道:“許是我們離銅生哥他們不遠了,白霧鯨才會這般。”
冬白一怔,起身極力遠眺,果真見到遠處有一點火光。
“大胖魚,別難過。”冬白坐下身,輕拍白霧鯨首道,“有句話得好,有緣定會再相見。咱哥倆這投緣,一定會再見的!再了,你出來久了,一定也想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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