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州腹地,滄瀾城。
自冬白偶得拘魂令那日起,已過去六日。
其間,鷹鏢局一行人順利將物鏢交於金主後,就與冬白跋涉同行,往滄瀾城鷹鏢局分處而來。
江湖豪情,在快意恩仇,在酒盞之間。
鷹分處為銅生一行人接風洗塵,自是好酒好菜招待,以拂去舟車勞頓之苦。
酒盞相碰,豪言壯語。
酒過二巡,銅生略顯忸怩道:“許大哥,這些時日,芷仙她可來找過我?”
此話一出,隨他一道來的鏢師們自然是打趣哄笑不已。
隻是,分處的一眾鏢師卻是神色莫名,一副欲言又止之狀。
首座上,許姓大漢豪飲之姿一僵,徐徐放下了酒壇子,目露不忍之色:“銅老弟,你還是將芷仙姑娘忘了吧。”
銅生怔愣,隨後豪邁一笑:“許大哥,你莫不是醉了,起胡話來了?”
不想分處的一名年輕鏢師漲紅著臉起身,憤憤不平道:“銅生哥,那個葉芷仙不過是個不要臉的水性楊花而已,她配不上你!”
“砰!”
銅生勃然變色,一掌將酒桌一角拍斷,酒食灑了一地:“你子喝高了是吧!敢這你的芷仙嫂子!”
“勤誌,休得胡!”
許姓大漢喝叱年輕鏢師。
“我就要!”年輕鏢師勤誌借著酒勁,梗起脖子粗聲罵道,“那個葉家娘們跟銅生哥不過才月餘不見,她就耐不住春心跟一個白麵郎君勾搭上了,這不是水性楊花還能是什?!”
“滿嘴潑糞!你家芷仙嫂子豈會是那等見異思遷的膚淺女子!”
罷,銅生怒目環視,卻見分處鏢師皆是滿麵痛惜之色,他登時心中一涼。
許姓壯漢斟酌片刻,沉聲道:“銅老弟,你且先坐下,此事並非如勤誌所那般。”
……
滄瀾城,坊市,華燈初上。
夜雨送爽,涼意醒人,雨後坊市更顯熱鬧。
冬白背著桃木劍,執著燈籠隨在輕蘿身側,不過他的一雙眼睛卻賊兮兮地在路人腰間的荷包上掃來掃去。
輕蘿見狀不禁柳眉倒豎,柔荑往冬白腰間用力一掐。
“疼疼疼!女俠高抬貴手!”
冬白‘哎喲’一聲,連聲求饒。
輕蘿心中好笑,臉上卻故作不悅道:“眼神那賊,是不是手癢了?”
“這不一時有些改不過來嘛。”冬白幹笑一聲,隨即厚著臉皮笑嘻嘻道,“我就看看,保證不偷!”
“我的錢袋!他偷了我的錢袋!幫幫我!”
近處傳來驚呼聲,隻見一名青衣女子正奮力扯住一名黑臉壯漢,目光中滿是哀求。
“臭娘們!給老子鬆手!”
見路人紛紛瞧來,黑臉壯漢眼中戾色橫生,從腰間掏出一把短匕就往青衣女子手上刺去。
“啊!”
青衣女子目中驚恐,卻仍是不願撒手。
四周行人眼中不忍,有心上前相助卻已是來不及了。
“不必擔心。”
輕蘿正欲出手,卻被冬白輕輕拉住。
“大膽賊子,安敢傷人!”
音若山泉,溫潤清雅,一支玉骨紙扇飛旋而來,正中黑臉壯漢持匕手腕。
血花飄灑,幽幽墨香中夾雜著些許血腥氣。
短匕落地,黑臉壯漢痛叫一聲,拔腿便跑。
“如此良辰美景,豈容你在此為非作歹!”
長衫迎風獵獵而響,一道英挺人影騰空躍來,翻身落到黑臉壯漢身前就是一腳踹出。
黑臉壯漢來不及求饒就被踹飛出去,不省人事。
長袖輕舞,玉骨紙扇正好落回英挺男子手中。
麵如冠玉,長衫如雪,如玉樹臨風,一對入鬢劍眉攜浩氣英風,觀此人就可知何為人中龍鳳。
眾人心神為其所奪,一時之間竟是怔怔不知言語。
龍鳳英姿,兼具俠義心腸,自然是女子見之心許,男子見之心折。
英挺男子拾起錢袋,細心拍去汙穢,走到青衣女子麵前淡笑道:“姑娘,你的錢袋。”
“嗯?”
青衣女子目光迷離,不知所雲。
“姑娘。”
英挺男子的嗓音重了些許。
“啊?”
青衣女子知曉自己失態,於是一手奪過錢袋,捂著羞紅俏臉就跑,竟是連一聲道謝都忘了。
英挺男子哂然,隨即轉身離去,極為瀟灑。
“此人是誰,如此氣宇不凡?”
“玉骨江山扇,公子長雲朗!”
“他就是近日來聞名遐邇的長雲朗公子?”
“傳聞此人學識淵博,武藝高強,乃是雪玉洲豪門之後!”
“果真是龍鳳之姿!”
耳畔盡是溢美之詞,冬白卻將俊眉皺得緊緊的。
輕蘿心中一動:“怎了白,是不是那人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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