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院子沒有什人,徐凝慧站在廊下看著金黃色的陽光兜頭傾瀉在大地之上,帶著勃熱的暖意。偌大的院子肆意生長著的樹木雖非名種,但是通身所表露出來的卻是叫人動容的旺盛的生命力。地上斑駁的陽光,在樹蔭之下,如同漫閃耀的星辰,光彩熠熠。
寧冬榮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屋簷下的藕合色女子沉靜的看著院子的一切,似乎毫不違和的融入其中,好似他書房之上的那副水墨丹青,意境深遠。見她看過來,寧冬榮才緩步上前,“這院子的的僧人是若水大師,他與白馬寺的主持是師兄弟,這是他的禪院!”
徐凝慧頷首道,“想來這位大師的性子倒是極為隨和,連所居住的禪院都有一股不同尋常的韻味在麵。”
寧冬榮隨著徐凝慧的目光看向樹底的那些雜草,了然一笑,“或許吧!”就是那一年,徐凝慧死的第二年,徐家眾人不許他到徐凝慧的墳塋所在處祭奠,他在棠梨院中設有衣冠墳。可是府中流言漸起,鬧鬼,他自然是知道這些話是從何處傳來的,可是對於這樣的詆毀,他也隻能是尋了白馬寺的和尚來做法事。來的就是這位若水大師,他尤記得大師的話,“此地甚為清淨,不知何來鬧鬼隻!”
“鬧不鬧鬼原在人不在鬼!”他淡漠的道,“還請大師做一場法事,勸慰人心才是!”
之後他在此地為徐凝慧也立了長生牌位,但是若水大師卻並不讚同,“她已經離開,你做這些,她也並不知道的!”
“她放下了,我卻拿起。”寧冬榮道,“大師這真是別致,亡妻早年間也是十分的喜歡這樣的風格,是修建過後的枝椏,太過匠氣!”
“情字難過,世子爺現在豈不知就是當初的世子夫人!”若水道,“我雖是紅塵之外的人,可是世子夫人的心意卻是有所耳聞。阿彌陀佛,她若在此,隻怕世子爺今日的所作所為,必然是看待這院中的樹木一樣看待世子爺的!”
看到院外的幾人,徐凝慧道,“此間事了,我想先回府了!”
“你不想些什嗎?”寧冬榮看向徐凝慧,眼中帶著深意,“今早許老先生帶著許廉上門,聽是為了舊約!”
“那又如何?”徐凝慧抬頭,目光挑釁的看著他,“既然世子爺不肯透露一二,我自然是要尋別的法子的!”
寧冬榮對於徐凝慧的挑釁視若無睹,“你應該知道,對於六皇子來,徐家的姑娘是誰嫁進皇子府,其實並未什差別的!”
“那你應該也知道,對於我來,隻要是不嫁給六皇子,嫁給誰也是無所謂!”徐凝慧冷清的嗓音帶著沒有的魅惑。
寧冬榮默然,甚至有時候他自己的都懷疑,對於徐凝慧他究竟是抱著什樣的心思在麵,是如她所的全無心腸,還是旁的。
到了寧府,徐凝慧看著寧三姑娘下車,對著她回首點點頭,她報以頷首,正想離開,卻見馬車最前麵的那道身影沒有離開的打算。她看了玉竹一眼,玉竹會意,上前問道,卻見他下馬吵著馬車而來,而後竟是直接上了馬車。
“你的不對!”沒由來的一句話叫徐凝慧愣了愣,寧冬榮接著,“你的話不會,我很不喜歡有人覬覦你。我不喜歡六皇子對徐家的態度,我不喜歡許廉和你走的太近,我不喜歡張家想要和你家聯姻的打算。徐家是你的家,你極為看重,張家是你的外家,想要再結姻親也不必是你,許廉此人心事縝密,行事詭異,即便是你隻怕有朝一日也會受他的算計。我不會,我即便是沒有將你放在第一位,可是我從來都沒有算計你的心思。你與我而言,是知己,你懂我做每一件事情的緣由,你知道寧家對於我來,就如同徐家對於你的重量!你我背負著同樣的重量,沒有人再比我更合適你,沒有人再比我懂你。”
徐凝慧將感到驚訝而微張開的嘴化作冷然的笑意,“所以,你是在求親嗎?”
“不是,”寧冬榮的劍眉慫了慫,“我在告訴你,我的心意!”
徐凝慧含著笑意,慢慢的逼近寧冬榮,“我知道了,世子爺!你的心意,對於我來,來的太遲了,沒用了!”
“不遲,你還沒有嫁人,就不遲,你從前能夠喜歡我,將來也一定能喜歡我的!”寧冬榮的信誓旦旦在對上徐凝慧冰涼的眸子的時候變成了滿心的苦澀,“其實,你從來都不肯信我是喜歡你的!否則,你怎會選擇去死!”
銀白的素簪挽起了徐凝慧的青絲,今日梳的發式十分便利她行事。隻見徐凝慧暗自運氣,寧冬榮在不查之下,竟然被她推出了馬車,順帶著留了一句話,“難不成我徐凝慧會在你寧冬榮身上再犯賤一次!”
回到徐府,徐凝慧還是氣憤不已,當真是眼瞎,看上這一個人!晚間的時候,徐凝慧被招到徐老太爺的書房,眾人都在。
“今日找你們來,是為了我私下已經和六皇子打好協議,來日進府的一定是三丫頭。所以三丫頭和謝府的婚事,就要解除了。”徐老太爺道,“找你們來,也是為了謝府的事情。”
徐凝慧點頭,謝府能有今日的成就,心胸和膽識就絕對不是輕易與之想與的,當日她能進了謝府的大門,憑借的不過是身份和早年與謝太傅的情分。“謝家二老太爺久不進官場,所想的事情倒是沒有謝太傅那通達,難免要帶上些為自家思考在麵!”
對麵的徐承楠看了話的徐凝慧一眼,“這也是無可厚非的,謝家二房這一輩出仕的人並不少,反倒是謝家的大房,現在也不過才四五人而已,而且大半都不在京城之中!”
“但是無論如何謝家和徐家之間的婚約一定要取消,不然三丫頭隻怕還是進不了六皇子府!”徐大老爺有些為難,“可是謝家和徐家素來是沒有什關係的,除了姻親,也沒有旁的法子了!奈何謝家之前寧可求取三丫頭也看不上惠兒,這就難辦了!”
眾人一時沒話,二老爺看了在場的人一眼,最終目光落在了徐承柏的身上,“三郎可還沒有著落!”
眾人聽他一,目光都落在了徐承柏的身上,徐凝慧細細的打量著徐承柏,這一年他政績不錯,加上出身不顯,倒是在工部幹的不錯,現在已經是五品的員外郎了。謝家倒是有姑娘在的,不論是大房還是二房。
徐老太爺也點點頭,“你的不錯,前些日子,老夫人還同我起了這件事情,若是得謝家的姑娘為婦,也不委屈了你!”
徐承柏的臉色一白,抬頭間想要話,可是旁邊的徐承楠拉了拉他的袖子,才叫他臉色如常,“終身大事,自然是父母做主。既然徐家和謝家之間必須用婚姻來維持關係,承柏願意去了謝家的姑娘!”
徐大老爺自然是明白這個兒子心來的不願意,可是卻也不能叫他平白為了個沒有倫常的棄婦毀了自己。“你也不用的那悲壯,謝家的姑娘有如太子妃那樣溫婉大方的女子,也有情深意重的姑娘。雖你是再娶,可是徐家的門楣在,錯也不在你,謝家是通情達理的人家,自然是會好生琢磨的!”
這便是定了下來,徐承柏沒有在話,徐凝慧看得出來他依舊不是很歡喜。
久不話的徐承杉突然道,“祖父,謝家那邊是否同意?”
“情形已然如此,由不得他們不同意!謝家的嫡女年紀不到,其中變數太大,而且咱們家的規矩不重,又一貫是心疼孩子的,謝家未必不會惦量的!”徐老太爺道,“不過,至於是誰嫁過來,倒是有些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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