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源茶館。

    包間內，高非和成國壽相對而坐。

    高非：“成先生，你約我來有什事？”

    成國壽站起身，親自給高非斟滿茶水，道：“高處長，我下個月就要離開上海了，咱們認識這久，合作也一直很愉快，所以我覺得臨走之前應該告訴你一聲，免得讓人我姓成的不知道好歹。”

    高非喝了一口茶，道：“成先生也步入移民大軍了？”

    “沒辦法啊，眼看著共軍就要打到上海了，真要等圍了城，想走也走不了。”

    “共軍圍城也隻能圍三麵，還可以從海上撤退，你怕什？”

    “到時候**部隊就有幾十萬，這多人都從海上走，哪有那多的船提供給民用。”

    “的也是啊你準備去哪？”

    成國壽壓低聲音道：“高處長，你認為共軍會不會一鼓作氣打到抬灣？”

    高非搖了搖頭，道：“我覺得不會，為什這呢，首先是共軍沒有登島作戰經驗，而且美國人也不會坐視不理抬灣暫時還是安全的。”

    成國壽沉思了半晌，仿佛下了很大決心一樣，道：“有你這句話，那我也去抬灣！”

    高非失笑道：“成先生，你都定下來要走，結果還沒決定去哪？”

    成國壽歎了口氣，道：“高處長，不怕你笑話，我一輩子沒離開過上海，現在忽然決定要走，根本就理不出一個頭緒，家吵的我頭都要炸了，所以我才特意來請教你。”

    “你太高看我了，我隻是一個中校，了解的情況也有限，你最好再找別人問一問。”

    “不不不，我成國壽幹別的不行，看人還沒錯過，我就信你了，你放心，將來就是出了差錯，我絕不埋怨你。”

    “好吧聽杜先生也準備要走？”

    “他是共黨要打倒的那種大資本家，現在不走的話，將來還能輕饒了他？”

    “青幫三位大老板，死了一個，這又走了一個黃東彪是什態度？”

    “我昨和他吃的飯，黃先生了，他哪也不去，就待留在上海，大不了一顆子彈去見閻王爺。”

    高非點了點頭，道：“還是黃先生看得開啊。”

    成國壽冷笑道：“其實他是舍不得自己的家產，還有他那一屋子的煙土！黃先生的煙癮非常大，每要是不抽兩口，整個人都提不起精神來。”

    高非看了看手表，道：“人各有誌，誰也勉強不來。成先生，要是沒別的事，我這就去了，預祝你一路順風吧。”

    成國壽連忙攔住他，道：“高處長，再稍等一下。”

    著話，他從包拿出五根金條放在桌子上，道：“這是我的一點意思。”

    高非：“成先生，我無功不受祿，怎好收你這多的錢？”

    陳國壽：“以後到了抬灣，我是兩眼一抹黑，誰也不認識，到時候免不了還要麻煩你高處長。”

    高非這才明白，陳國壽為什送錢給自己，他是在為將來鋪路。

    “那我就多謝了你什時候走？如果有時間的話，我去送送你。”

    “等我把最後一批賬要上來，隨時隨地就走。”

    成國壽涉獵很多旁門左道的生意，包括放高利貸，青幫在這方麵有得獨厚的優勢，沒人敢欠他們的錢不還。

    高非把金條放進公事包，隨口道：“都是什人欠你的賬？”

    成國壽想了想，道：“警察局、市政廳、黨通局、保密局，就連駐軍都有。”

    高非笑道：“難怪賬不好要，這些可都是難纏的部門。”

    “以前我確實不好意思逼的太緊，弄得大家都下不來台，以後沒法兒相處了。現在我可管不了那多，誰敢存心賴賬，我就派人堵門口要賬，反正我也快走了，也不怕得罪他們！”

    “你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對了，保密局誰欠你的賬？”

    “站長室的陳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