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十日,若沈凡是遠遊歸來的遊人,興許再返回混元門的途中,他會感受到近鄉情怯的情感,可是他不是,他隻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滿身鮮血不足以說明悲壯,但多少有點澎湃的情緒。
仙神也不過如此,魔道又如何?一槍破之。他現在有資格說這種話。
夕陽如血,把他的身影拉的老長,重返山門的路也從未感到這般長遠,渾身浴血,內心想必也是抵達了疲倦的一定程度。
“站住!”
守山門的弟子換了兩撥,今日卻是一個比他還年輕的人兒,要是有平日的閑情,沈凡會調侃兩句,即便沒有調侃,也會在夕陽下心情閑淡。
很快,那名弟子也辨識出來師兄的身份,便急忙上去攙扶,問東問西。
方才擋住沈凡的去路,也隻是因為他身上血腥味濃重,便如地獄歸來一般,一時間認不出。
沈凡擺手示意不用幫忙,還囑咐他堅持一會就結束這一天的守山門任務,接著拾階而上,朝山上行去。
一路蟲鳴鳥叫,沈凡精神幾近崩潰,零碎的畫麵也開始在腦海不斷盤旋,自己並不是所謂絕頂的天才,但是能抓住的靈感、機會,他定然會死死抓住,先機、命運也一樣。
修煉場上人聲鼎沸,正是因為此次魔劫,眾多門派齊聚的緣故,若是歸川不急著奔赴雪神山大會,潛心修煉,待修為大成,一舉帶領師門擠進修仙門派前列多好。
不會無端喪命,也不會有一個本該綻放燦爛年華的年輕翹楚被囚石洞,忍受風吹雨打。
可是自己又似乎做了一件相同的事情,不,不一樣,至少我有六成把握,他心底默道。
沈凡轉頭便走,不願成為矚目的存在,可卻有幾道身影追上去了,要問個究竟。
……
“你看,我心中所想,歸川沒有做到的事情,我都已經做到了。”沈凡脫掉渾身鮮血的衣裳,在藍逸飛麵前大口灌著烈酒。
“……了不起”
沈凡道:“如果你願意,我現在就放了你,與他們戰過,方知你們著實不易,若是我在你們當時,隻怕做得也不甚好。”
藍逸飛搖頭:“銘鴻與你捆仙繩不一樣,我已不敢再拿你們性命開玩笑。”
“你就這篤定,我無法阻止。”
“並非篤定,隻是不敢冒險嚐試。”
“也罷,就這樣罷”沈凡說著,神色漸漸萎靡。
石溪幾人匆忙趕到的時候,沈凡已經倒地,身下的荒草竟被鮮血染紅一般。
雖然承諾黎紫怡,烈焰狂淵之後,會帶她回明月穀找尋回遺落之地的路,但幸而離開魔界的道路有幾條,最近的也要經過血殿領地。
此時可以順便滿足他解決厄難血池的心願,順路,這不是挺好的?
但黎紫怡輕鬆爽快答應,淩蠍並不確定,是不是因為這樣能讓她與紫烈來一次離別前的見麵,諸如此類的原因。
“前麵就是邵關山隘。”黎紫怡說道,對跟在後麵的淩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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