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馮清倒沒有怨言。
這些年來她脾氣改了不少,沒有了以前的輕率和衝動,性子穩重了不少,變得溫柔賢惠,知書達理起來。
每逢大典,她率領後宮中的夫人、嬪妃、世婦、禦女如錦簇花團般出現在典禮現場,盡心盡力履行一個皇後應盡的責任和義務。
不久之前,拓跋宏帶兵出征,親自指揮了對南齊的戰爭,馮清留守平城,為遠行的拓跋宏在佛前祈禱。
拓跋澄留在平城,忠心職守。
因為太忙,拓跋澄沒時間陪馮令華。
於是馮令華三頭兩到宗廟來,在跟馮潤的閑聊中,不時帶來了拓跋宏的消息。馮令華道,由於南齊政局不穩,北魏的軍隊一度不僅飲馬淮河,前鋒部隊甚至在淮南登陸。但是由於春水方漲之際,南齊軍隊大批趕來,戰船密布封鎖了河麵。
最終拓跋宏的南征無功而返。
沒過多久,拓跋宏決定遷都洛陽。
就都平城偏北地寒,六月風雪,風沙常起。且人口日益增多,糧食供給成問題,用牲畜從關內運糧到平城,不僅沿途消耗多,成本也極其高昂。
還有一個重要原因。
此時北魏立國已近百年,統一黃河漢域已有五十多年。之後一直於南方國家對峙,雙方的交界大抵在中原地區的淮河一線。
而京城平城遠在北方,既不能有效的抵禦南方國家的軍事進攻,又不能在有利形勢下大規模進攻南方,實現南北統一。
洛陽位於黃河南岸,處於北魏王朝的相對中心地帶,可以“通運四方”。如果遷都洛陽,既可以解決民生問題,又能夠利用這個戰略要地有效抵禦南方軍事進攻,並抓住有利時機,水陸並進統一南方。
拓跋宏高瞻遠矚。
既要實現文化方麵的長治久安,又要做西晉以來統一帝國之主,最可行的方案,就是把政治、經濟、軍事、文化中心選到洛陽。
但遷都洛陽,談何容易?
首先衝出來反對的,是那些循守舊的官僚貴族。他們既不願改變自身的文化落後狀況,又不想立足中原實現統一。
為了對付這些官僚貴族,拓跋宏進行了周密的部署和安排。之後如今百官,借口齊明帝少帝自立,拓跋宏下詔,出兵四十萬親征南齊。
眾文武大臣紛紛反對。
拓跋澄也不同意,反對最激烈。理由是北魏多年來戎馬倥傯,元氣損耗,應該喘一口氣。
拓跋宏疾言厲色,斥責拓跋澄:“國家是朕的國家,任城王這樣講,難道想要破壞朕的大局?”
拓跋澄不懼怕,反駁:“國家的確是陛下所有,但臣是國家之臣,明知用兵危險,怎能不講!”
退朝後,拓跋宏回到宮,單獨召見拓跋澄。
跟他道:“朕認為平城是個用武的地方,不適宜改革政治。現在朕要移風易俗,非得遷都不可。出兵伐齊不外是借口,實際上朕是想借這個機會,帶領文武官員遷都中原。”
拓跋澄恍然大悟,馬上同意拓跋宏的主張。
拓跋澄,拓跋勰,李衝積極向拓跋宏獻策。經過一番密謀,由拓跋宏親自率領兵南下,除留部分兵馬、官員、各部落老弱女幼留守在家外,所有官僚、軍人、部民統統隨軍。
九月,正是秋雨連綿季節。
一路上陰雨不停,道路泥濘難行,行軍困難。一個月後好不容易才渡過黃河,到了洛陽。
各軍將士及隨行官員疲憊不堪,叫苦不迭,紛紛要求在洛陽避雨。
於是拓跋宏下令暫駐洛陽。
洛陽位於黃河中下遊,因地處洛河之陽而得名。夏、商、西周、東周、東漢、曹魏、西晉曾以洛陽為都,自永嘉之亂以後,久遭戰火焚劫,巍峨宮闕早巳化為瓦礫。
拓跋宏將行轅設在都城遺址東北的金庸城。
之後連續三日,拓跋宏帶文武大臣巡視西晉故宮遺址,觀洛陽橋,瞻西晉太學舊址,睹漢魏石經。
三日過後,陰雨還在持續。
拓跋宏下令六軍出發。
各軍將士及隨行官員無奈,齊齊跪在拓跋宏跟前。拓跋宏早已跟尚書令李衝串通好,這時候挺身而出,故意先奏:“陰雨連綿,各軍長途跋涉,早已疲備不堪,臣冒死進諫,請陛下不要南征了。”
拓跋宏疾言厲色:“我們就要踏平南齊,統一海內。這次南征勞師興眾,如果無功而返,豈不遺笑下?”
眾人不敢吭聲。
拓跋宏又再道:“想我們先人,世代居住在荒涼的大漠,朕帶你們南征,是為了讓子孫後代享受中原之富。如果你們不願南下,咱們就定都這,諸位認為如何?”
文武官員麵麵相覷。
拓跋宏當機立斷:“你們都要明確表態,不能商議。同意遷都的往左邊站,不同意的站在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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