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線接二連三戰敗的消息,一個個如同噩耗一般接連砸來,左錦坐在椅子上,險些摔了下來。
落梅連忙將她扶穩,看著她毫無血色的麵孔,微微有些心疼的道:“大人。”
“顧大人和封大人如何?有什話傳回來?”左錦連忙問道。
報信的兵低著頭道:“二位大人還要再試一試,隻是……”
“隻是什?”左錦站了起來,連忙問道。
“顧大人,對方似乎早已經有了準備,之前的戰敗,也似乎隻是刻意表現出來的,而且敵方背後有強人幫助,恐怕他們也無能為力。”
昨的腦子頓時一懵,看來,君弈這番是要來真的了。
南圩的幫手,除了君弈,再沒有別的人了,但是有他,便足夠了。
如今內憂外患,雙重壓力之下,她一介女流,又如何能力挽狂瀾,包下這一方寸土呢?
左錦揮了揮手,讓那兵退了下去,坐回到椅子上,愣愣的看著麵前已經打開的奏折出神。
“大人,不如找大臣們商討一番?”落梅試探的問道,麵容露出擔憂的神色。
左錦搖了搖頭,低低的道:“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會兒。”
她伸手摸著頭上結痂的傷口,粗糙的觸摸感,讓她愣愣的出神。
落梅擔憂地看著她,卻也無可奈何,隻能安靜地退了出去。
與半月之約,還有十日,梁越三線已經被悉數攻破,南圩鐵騎瘋了一般衝進萬國中心地域。
七日,高盧自動投降。鐵騎穿過高盧,必須的朝著長陵而來。
三日,長陵千外最後一條禦敵線也被一並衝破。
半月之約的最後一日,南圩鐵騎百萬人馬,佇立在長陵城內,立於順門之外,一片黑壓壓的人海,映襯著長陵皇城如同汪洋大海中的一葉孤舟,漂泊無依。
君弈換了身衣服,玄色的長衫,印著暗色的龍紋,一人坐在龍攆上,數十人抬著,就算是南圩的君主,也隻敢站在他的身邊,恭維的著好聽的話。他於百萬大軍之後,遙遙地看著城牆上站立筆直著的左錦,忍不住勾著嘴角,笑得肆意。
灼光扶刀,立於君弈之後,看著那個單薄的身影,竟然有種歎息的衝動。
與公子作對的人,從來都沒有什好下場。當初試圖奪得陽豐之地,將公子趕下王位的那些人,最終都已經被公子幹淨利落的處理掉,連屍體都未曾給他們留下。
如今,一樣的事情,要落在錦姑娘的身上了嗎?
長風獵獵,一曲羌管悠悠,耳邊喧鬧人聲喧囂伴著戲曲的聲音。王旗臨風颯颯,被吹的淩淩作響。
左錦看了看身邊,萬子安竟然也難得的出來了,想想也卻是,若是國破,他又如何尋歡作樂?
“國師大人果然好手段,看著地方一步一步走到順門下,如此大的功勞,要是被記入史冊,隻怕是要千古流傳下去了。”萬子安冷笑著著,身後站著的,自然是那個溫潤的弈兒。
左錦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如何,也毫不擔心是否惡名流傳千古。她隻知道,萬國,是要保不下來了。
君弈並未急著讓人攻打進來,而且十分有耐心的在外麵候著,並讓人送信進來,問左錦是否願意,告訴她現在還有後悔的機會。
這話不再是書麵上的信,反而是口口聲聲當著眾人的麵了出來。
傳話的兵,似乎是受了君弈的提點,因此聲音十分大,幾乎所有人都聽到了。
萬子安恨得牙癢癢,卻有不出來半點不是。弈兒在身邊站著,一席白衣,在眾人之中十分顯眼。他遙遙看了一眼遠得隻能看到一個點的君弈,默然朝萬子安問道:“王上,奴才有些不舒服,可否……”
“你不舒服?你何時舒服過?倒是床上浪的不行,現在下了床還不開心了?”
萬子安的話得十分難聽,弈兒當時就白了臉色,他膚色本就偏白,這下更是蒼白得幾乎沒有一絲血色。
萬子安狠狠的踹了他一腳,踢到他的腿肚上,弈兒當即就跪了下來,他的額頭滿是冷汗,卻不敢動被踹到的地方。
左錦不想看到萬子安,也不想見他撒潑的模樣,不管那傳信的兵,轉身下了城樓朝錦繡宮走去。
文煥早已經被她連夜送了出去,大部分宮人早已經在聽聞到消息的時候,就偷摸的離開了,錦繡宮顯得清清冷冷,毫無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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