瞌睡是一條蠶食所有好漢雄心壯誌的毛毛蟲,它可以活在春夏秋冬的每個日子,依附在人的骨髓之中,讓人無可自拔。。。慧絕禪師已經喜歡上了這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而且越來越喜歡。
大概是上了年紀,應了那句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來回奔波已是第三。
暖和如春的禪房,慧絕禪師打坐的姿勢可謂是中規中矩,隻是漸漸響起的呼嚕聲,讓人不得不懷疑,這廝究竟是在打坐還是睡覺?也許大宗師的行為舉止,總是讓人難以琢磨。
但見他黑色皮膚下的身體愈見削廋,兩頰上的肉更是往凹陷,一條細長粘稠的絲線從鼻孔往下墜落一直延伸,隨著呼嚕的震動,那條絲線越拉越長,幾乎快到手心位置,卻渾然不知!
如果有外人看見這一幕,絕對想不到,坐在蒲團上打著瞌睡流著鼻涕的這個人,會是星空下的最強者,機之下第一人!
更不會聯想到不久前一劍把洛山劈成兩半的那個意氣風發之人,居然會是這一副落魄模樣!
歲月果然無堅不摧!
不懂感歎了一句,從床邊抱來一件僧袍輕輕地給對方披上。
“你來了?”
慧絕禪師抹了一把鼻涕,輕聲道。
“師父,你。。。”
慧絕禪師眼皮一抬,淡淡道:“還死不了!”
短暫的沉默之後,師徒倆開始今的議題。
“我想下山!”
“去找那位素未謀麵的姐?”
“徒兒還不至於如此愚昧!”
“那你下山所謂何事?”
“我想去看世界!”
慧絕禪師道:“世界很大,你看不完!”
不懂堅定道:“世界再大,也有走遍的一!”
“意誌堅定是一件值得讚賞的事情,但過分自信,則是一件危險的事情!”
“這和自信無關,與心態相連,這就是我此刻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看來你還是要去找那位姐。”
“這是我的自由!”
不懂道。
慧絕禪師老氣橫秋道:“鳥兒的翅膀長硬了,終究是要離開巢穴,翱翔九的,但我不同意!”
不懂還想什,卻被一股內力推了出去,落下之際,腳下有些飄飄然。
“你是擔心他被那位太後殺死?突然該了主意?”
巨象不知何時坐在了屋子,自顧自地倒滿一杯茶,輕輕地喝了一口。
“十幾年的恩怨,總不至於拿一個孩子出氣!何況不懂雖然性格外向,事關生死的大事,一點也不含乎,他絕對不會讓第二個人知道他已經有了無字碑!”
“那你拒絕他,這又是為何?”
“因為我還沒想好!”
巨象詫異道:“之前你不是想的很清楚嗎?”
慧絕禪師解釋道:“那是之前,現在是現在!”
巨象耷拉著眼皮,好吧,你總是很有理,我不過你,不了行不?
“對了,洛山那件事情,太一觀怎個反應?”
“沒有反應!”
慧絕禪師道:“我都打上門了,他們連點反應都沒有?這能忍嗎?早知道從那訛點路費回來!”
巨象擦汗道:“師兄,節操掉了!”
慧絕禪師揮了揮衣袖,榮辱不驚地道:“不,這是重操舊業!”
。。。
被人禮送出門的不懂,心情極為鬱悶。
就一句“我不同意”就想把我一輩子關在這座破寺?
兩個時辰過後,不懂再次來到慧絕禪師房間。
“師父,我真的要走了!”
慧絕禪師淡淡道:“腿長在你腳上,愛去哪去哪!”
這兩個時辰,究竟發生了什,慧絕禪師的態度為何來了一個大轉彎?
不懂眼珠一轉,壞壞地笑了笑:“我馬上就要下山了,師父可是為徒兒準備了什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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