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將盡,旭日初升。
大地上灑落的陽光,有一縷傾瀉在空靈山頌佛廳那座巨大的佛像麵前。佛祖雙手合十,寶相莊嚴,陽光掉落的位置,給了一個很好的視角,恰好能看見一抹淡淡的微笑。
佛又開始戲弄人間了嗎?
清晨的風有些寒,寒意卻驅散不了毛豆堅韌不拔的意誌。
作為師叔的關門弟子,也是唯一一個徒弟,他每的活兒就是掃地。一年三百六十五,他最少有三百都在掃地。
毛豆掃的很認真,仿佛每一片塵埃都逃不出他的魔爪,為此他隻能以更快的速度擊落塵埃,待它再度飛揚之際再度擊落,如此反複很是辛苦。
十五年如一日,日日掃地。毛豆如今對掃地也有了一種特別的嗜好,隻要一不掃,手就癢癢,睡覺也不踏實,隱約對掃把有了某種依賴性。
不懂為此時常嘲笑他:“難道以後你要帶著一把掃把闖蕩江湖?”
毛豆不以為恥,反扭頭問道:“是又如何?”
盡管六年前師叔就鬆了口,示意別的師兄接替毛豆手中的工作,可是毛豆就是不依。別人問他為什,他也不出個所以然來。
遠遠看去,毛豆就像是一陣風,一陣旋風,夾帶著風和塵、落葉和泥巴,在同門師兄麵前呼嘯而過,留下一堆穢物之後就不見了人影。
毛豆興奮地拍了拍手中的塵土,剛欲轉身之際,耳邊突然傳來沙沙的破風聲,聲音很輕微,就像平日落葉相互摩擦的聲音,隻是多了一絲不安。
毛豆皺眉,好看的劍眉越發的清秀。一掌對上,兩人各自倒退了數步方止。
“不懂師兄?”
“毛豆師弟?”
然後兩人異口同聲道:“早上好!”
與毛豆的交流還算愉快,畢竟沒有代溝,交流起來可以用隨心所欲、放浪形骸來形容。
“不錯,剛才我隻用了三成的功力,你居然能夠接住?照此下去,前途不可估量!”
不懂麵帶微笑,掃視著對方。
“咦,師兄你用了三成功力嗎?我。。。我隻用了一成功力!”
不懂麵部抽搐了一陣,頓時笑不起來了,一成?
他敲了對方一下腦袋,居高臨下道:“毛豆,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居然也會大話了?這樣可不好!”
毛豆吃疼地摸了摸腦門,仰頭道:“師兄,我沒有謊!”
他的眼睛仿佛在,我以我的人格發誓!
不懂就當對方和自己相處久了,也惹上了大話放空炮的毛病,並沒有往下深究!
“我就要下山了?”
後院山上,毛豆正啃著烤熟的地瓜,聽聞此言,連忙嚴肅道:“師兄又是要逃離師門?何必呢,每次都是這種結局!”
逃離?
是啊,每一次都是被那個便秘的師父給拎了回來,沒有一次成功。
被毛豆胡亂一點撥,不懂這才發現不對勁。
“對了,每次逃離之前,我隻跟你一個人過,住持沒有千眼,更沒有未卜先知的本領,他怎會知道我去了哪?別告訴我,我每次無功而返和你沒有半毛錢關係?”
毛豆擦了擦額頭,神色慌張,更是糾結了片刻要不要實話。
“一切都瞞不過師兄法眼!”
叛徒不打自招,事情的真相很快一目了然,不懂一腳把毛豆踹翻在地,氣呼呼道:“得,別給我戴高帽。你這個白眼狼,這些年,吃了我多少東西?算我瞎眼,看走眼了!”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