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微闔著眼,熄滅夾在指尖的煙火,他聽到自己疲倦的聲音,“不跟了。”
屏幕主持人還在不停的喊著,或許對方知道五號房會有動靜,所以這才出奇的堅持。
沈晟輕皺眉,起身把煙灰缸的煙灰倒進垃圾簍麵,倒了杯水遞過去,隨後走到門口打開門。
最得力的下屬不是能夠很好的完成主子交代的事情,而是在主子開口之前就把該做的做好。
金修站在門口,微微垂眼,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號房是尚均,前不久剛從德國回來。”
椅子推開,在大理石地麵上拉出一道刺耳的摩擦聲,何文麵色有些陰沉,“誰?”
並沒有對何文的反應露出一絲詫異的表情,金修依舊不徐不緩的開口,耐性的重複,“尚家繼承人,尚德的獨子,尚存。”
腦中繃著的那根弦啪的斷了,何文握緊拳頭,眯起的眼睛發紅,有著可怕的狠光,周身狂暴的氣息不斷擴散,房中的氣氛凝固。
“你信這世上有永嗎?”
“如果你能給我永,尚存,我會試著愛你。”
這是他給那個少年的承諾,七年前,他們有同一個夢,但是,活著,終究有太多其他東西要去拚搏,舍不掉,例如他人的期望,自己內心的理想。
那時候的他愚蠢的以為自己可以為了一個夢放棄所有,隻求活的盡興,就認為別人也同樣可以。
“尚均,一定要走?”
“對不起。”
“你他媽隻要敢踏出這個門,我們之間就完了。”
回答他的是大力的關門聲,過去多年,那種心髒刺痛到麻痹的感覺仍然能讓他無法呼吸。
早已塵封的過去一股腦的衝進腦海,漲潮般,摧枯拉朽到一瞬間打亂了所有思緒,何文抬頭重重的揉著太陽穴,“這件事我想自己處理。”
尚存應該知道他已經死了,那不惜花如此大的代價拍下永是為了什?懷舊?或者內疚?
何文在心冷笑,尚存,你最好別讓我再見到你。
一直維持著鎮定表情的金修垂著的眼中掠過一絲探究之色,那個男人對大少話的口氣沒有絲毫疏離,一點也不拘謹,像是親近之人,一個普通的明星,緋聞倒是勁爆的很,難道大少也開始玩潛規則了?
不動聲色的抽了一下嘴角,金修偷偷壓下心的古怪念頭。
永被一千一百萬拍下,主持人邊著恭喜三號,邊介紹下一個拍賣品。
沈晟揮手讓金修出去,他走到何文麵前,握住何文的手,把他緊扣的手指包在掌心。
“都過去那久了,該忘了。”
何文沒抬頭,因此錯過了沈晟眼底的深諳表情,包括極快消失不見的陰沉。
“早忘了。”唇邊牽起無所謂的笑意,何文輕描淡寫的:“看來得換其他途徑拿回那條吊墜了。”
媽,你不會怪我吧,十幾年都等了。
“阿姨會原諒你。”沈晟低沉的聲音帶著安撫的意味,目光深深的凝視著眼前的人,熟知他麵上的自信風采背後是無法抹滅的傷痛。
那段誰也不願解開的過去在這人心留下一道口子,外表痊愈,內早已腐爛。
他試過很多種方法將那塊腐肉挖掉,卻失敗了,換來的是對方更加撕裂的痛。
何文勾唇笑笑,誰知道呢,就算不原諒他,也不能再站在他麵前指著他的鼻子罵他是個拖油瓶。
拍賣會結束後,何文沒有跟沈晟同時走出去,也沒有守在會所門口看看那個一走幾年,突然回來的尚存,而是自己搭計程車回去,路上去蛋糕店在各種指點的目光中從容的把預訂的蛋糕提了出來。
報紙和網上幾大比較大的網站都沒有關於他的報道,但是那路過的行人當中有拿手機拍下來的,網絡平台太大,全國十幾億人口,怎防都會有漏洞。
所以他還是紅了,《持愛》主演何文倘然承認自己是同性戀,疑有三位曖·昧不清的對象。
宋子昱的那些影迷竟然沒有對他人身攻擊,這點倒是挺意外,網上鬧的動靜很大,一開始反對,抨擊,辱罵的居多,後來不知怎的,支持的,佩服的,漸漸多了起來。
其中的貓膩他知道,簡明也知道。
其實早在前幾年,圈子就出過這類新聞,當時也掀起極大的轟動,因為那位明星是票房保證,演藝圈值得尊敬崇拜的前輩。
據那時很多影迷都堵在對方的愛人家門口,不但出言辱罵,還扔垃圾,更有熱恐嚇他離開那位明星。
何文去超市買了幾罐啤酒,今是方軍生日,如果不是他之前有一次無意看到方軍的身份證,還真就錯過了。
回到家的時候,屋漆黑一片,何文關上門摸到燈開關,打開燈之後他換了鞋把蛋糕放到茶幾上麵,踩著棉拖往臥室走去,房門沒合上,他輕鬆推開,坐在書桌前穿著家居服認真專注的寫著什的青年放下手中的鋼筆,詫異的微張嘴巴,“你怎回來了?”眼中有難掩的驚喜。
他原以為這個男人今晚不會回來了,或許這幾都不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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