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淙……你的手……”

    陸碧月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至我耳內。

    手，怎了？

    我勉力抬起自己的左手，右手手臂上卻傳來陣陣劇痛，那劇痛險些讓我當場昏厥過去，埋首下看，自右臂手肘再往下的位置，已經空了。

    我以左手扶過右手手臂的位置，閉眸不由握緊了左手，這回真浪大了……成楊過了……

    若我此時並不好受，那石階下的妖獸也好不到哪去。

    從開始她隻覺得自己舌上劇痛再到將舌頭收回，她很明顯地就感覺到自己的舌頭就這被她最不屑的人類以手持雙劍的方式紮了兩個大洞。

    她以靈氣將舌頭上的兩柄長劍逼出。

    飛揚的猩紅色血液漱漱落下，千年了她都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屈辱了，今竟然在一個低賤的人類中栽了。

    那飛揚的液體將她的三對黃眼染成了鮮血的紅。

    她將舌側被倒刺死死勾著的人類的一隻斷手卷入腹中，這隻是一點利息：

    “——”

    一聲仰長嘯，她再次將六隻眼睛定在我身上，“強弩之末！”

    “你的對手，是我們！”

    暗道內突然想起黑毛的聲音，這聲音強有力地落在耳中，我卻再支撐不住身體，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背靠在石壁上，緩了半晌的勁才勉力向下看去。

    空中各色的四團影子正鬥得勝負難分。

    黑毛從飛在半空中的虯霓與梟身上先後借力，即便在空中也是如履平地一般，它一爪落在那妖獸布滿凸起鱗片的背部，帶起三條米長的血痕。

    妖獸一聲長唳，一甩身後的長尾，就欲將空中的三人一並砸殺。

    梟和虯霓又怎會給他這個機會，一負責帶走黑毛，牽引妖獸的攻擊，一尾握血刃，在其身上造成或大或的傷勢。

    三方聯手與那妖獸抗衡，雖配合得不算衣無縫，卻勝在出手詭譎多變，一朝得逞也不乘勝追擊，一番圍攻下來，那龐大的妖獸沒有討到半分便宜，反而還受了些皮外傷。

    妖獸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繼續與這三獸耗下去，她就是必死無疑。

    “——”

    她怒吼一聲，爪下拍地，再次將身體收縮了一倍，口內噴吐出密集的冰刺劍雨，隨著一對前足猛地抬起，化出兩道爪風，冰劍陣伴著獸爪接踵而至。

    虯霓與梟對視一眼，眸中先後升起了然之意，兩人一左一右輕巧地避開爪風所攻擊的方向，而後迎著漫劍雨雙雙噴吐出火焰。

    火本就能克水融冰，那密集的冰劍還沒到三獸跟前呢，就悉數被融化成了溫水，這暗道內竟然就這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

    獸靈見那鋪蓋地翻卷著的熊熊火焰，知自己是遇到了克星，不多考慮張口吐出體內孕育了千年之久的本命珠，竟是做出了拚命的架勢。

    雪白帶著寒霧的本命珠現，那珠子滴溜溜地繞著她的獸身轉了一圈，而後高懸於其頭頂，忽然其上爆發出刺眼白光，白光籠罩住她的整個獸身。

    以她為中心延伸開去的百米範圍內溫度驟降，即便是落得遠在幾獸相鬥的百米開外的我與陸碧月也是冷得直磕牙打顫，不敢懈怠地抖著身子取暖。

    自石壁的位置開始迅速結起寒冰，寒冰又以星火燎原之姿漫延開去，甚至呼吸間便凍結了那片正燃燒著的火焰。

    虯霓與梟看著各自手中的火焰被寒冰吞噬凍結，而後整塊的冰包火碎裂開去，直接化作了這漫的飛雪冰雹，半響呆愣無言，這還怎打？

    寒冰都能克火。

    趁著場中局勢突變，雙方皆是失神之際，黑毛悄然地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