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北穩南難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但丁的手 本章:第一百三十九章 北穩南難

    “啊!”

    吊綁樹上的練首吳老三慘叫一聲,光上半截身情況的他在半蘇醒中,被蘇獄狠抽一鞭子。

    這聲慘叫聲,也打開了蘇獄對樹下聚集一眾殘存悲哀、著焦爛衣服的數百村人的訓示。

    “我是太平天國恩賞夏丞相麾下前鋒將軍——蘇獄!”

    蘇獄說著從村頭磨盤上站了上去,居高臨下俯視著這些恐懼、不安的平頭百姓,他語氣不善言道:

    “是我,昨晚帶軍燒了你們的房子,我知道,你們在心可是恨我是不是?”

    他看著這些被勾起恨意的百姓,百姓也頗低著頭,眼神流露著溫恨之色,悄看著他,但臉上多充滿無可奈何般,有些認命。

    “你看你們這個鳥樣子,就活該被燒房子,低眉順眼,什樣子!”

    這樣的話堂而皇之對罵出,不少人恨意更怒,鼻子有些喘粗氣般看著磨盤上年紀輕嫩的小個子“長毛”。

    “你們看來還有些救,知道些羞辱與廉恥。你們說說,現在天下,是個活人的天下?

    不說天災爛稅,像這種王八蛋,進到你們村來勒索錢財,欺淩婦孺,讀書的私塾變成了淫樂窩。手下兵丁隨其入村,一樣德行,祛除村民,霸其屋而奪其妻,舉刀挾身來搜箱刮財,男子漢被驅於街上,隻能當活王八。”

    蘇獄指著吊著的吳老三,毫不留情的辱罵著眼前這幫殘活下來的可憐百姓。

    “搜去錢財尤可忍,妻女被這幫人輪番糟蹋,你們村一個個的男子漢大丈夫也能忍?呸!端的辱沒先人!”

    他年紀輕輕,往日話雖不多,但心對人心的順逆可是知道的,自己夜襲燒掉了別人的屋子,可能還連帶燒死掉過他們的親人,你施再多仁德,他們麵上不說,心還是恨你入骨的。

    得揪住他們的錯誤,讓他們覺得自己自愧活該,得經受此劫才行。

    “你們沒有本事,所以受了這樣罪,但匹夫豈可輕辱?我想那樣,上天也是不長眼的。

    故而,我,太平軍先鋒,蘇獄,受上天蒙召,今日替你們掃滅了這幫王八蛋。”

    蘇獄說著開始看著眾人,有些人情緒有些鬆動,他的這話有兩個邏輯,燒了你們房子的是他,替你們這些人挽回麵子報了仇的,也是他。

    本質上,清軍糟蹋的是你們的臉,而我蘇獄燒房子,是要你們老百姓以後過生活日子的命,雖然我要了你們的命,但我也挽回了你們的臉。

    (這兒蘇獄用麵子問題,來掩蓋他戰鬥時的凶狠策略。)

    “我再告訴你們,這樣的罪,你們從今以後,大可不用再受了,我們的大軍馬上就要北進,太平天國興盛,已是必然。

    同理,我們太平天國能起來,就是因為這種清妖朝廷,這種王八蛋太多。

    而且這種王八蛋玩女人,搜民財,他個頂個!論打起仗來,他們比個女人還不如。

    所以自天王一紙檄文,我們便群起而攻之,自廣西殺官造反起,兩年以來,我天國攻無不取,戰無不勝。

    如今天朝大軍,共計水路一百四十萬,廣西留有二十萬,天王親禦精銳六十萬攻長沙,湖南此時已成了天國腹地。

    受天王詔令,我家丞相自提軍十萬,特來經略江西,今贛南即將蕩平,不日即去攻克南昌及贛北諸城。

    爾等需識天數!

    另尚有四十多萬大軍,被天王分為多道,如我家丞相一樣,受命襲取雲貴、川南、粵北等。

    天地翻覆,就在近前。爾等無需害怕,我們天國法令嚴明,治下百姓,莫不抬起頭來堂堂正正做人,隻待兵災一過,你們隻要老老實實,這種王八事,以後不會再有!”

    蘇獄手一揮的訓完話,顧不上村民腦袋怎想,押著吳老三及四百多人的捆綁俘虜,就離開了這個滿目瘡痍的村子,殘存村民,目光渙散,或似有仇,亦不知向何人去報。

    蘇獄對著村民吹噓如此多的兵力,不是吹牛癮犯了,他向來都是個冷靜、甚至有些冷血的人,這樣的人往往更懂得平常人的人心些。

    不光是對村民潛在的抵觸做某種心上的壓力施加。

    而更多是某種對北麵城池、尤其是南昌城的威懾,兩百多人的一個夜襲殺傷並不算多,更多是讓人在沒有命令下手足無措,隻能無從抵抗的慌亂逃散。

    混亂中被燒死的團練兵卒也不足兩百人,他放火的作用隻是增加慌亂與眾人的夜恐懼,彌補巨大的人數差,除去燒死的,被蘇獄等當街砍殺的兵卒也不足三百,加上被俘獲的,總共怎算,不到千人。

    此番前來援救的軍兵,尚有千餘人的團丁乘夜間命大的逃散了去,大部分四散這鄉村周圍,多數想著劫掠些錢後回家去,沿途不由得將這消息輻散開來,也有一些沒處吃飯活命,隻能重回南昌城的,這個消息同樣被帶了回去並二次發酵。

    官員們不是蠢的,蘇獄說著的這數字一聽就有大水分,但老百姓不光深信不疑,反而不斷的又在這之上再加上數目,謠言是最恐怖的,很快南昌及附近各地出現了各種版本。

    一些是夏誠手上有兵二十萬,明天就能打到南昌來,有的是夏誠即將讓蘇獄引兵十萬,要踏平南昌,有的則更有鬼神色彩,說太平“邪匪”會邪法,個個以一頂百,刀槍不入,兩百人一經施咒後,可敵清軍五六千。

    救援軍隊的被消滅,也有了神秘色彩。

    說是夜間拜壇拘來火神,直接將吳老三兩千餘人一夜之間燒了個精光。

    …………

    如是種種,三人成虎的群眾效應不斷在南昌城壯大,大到不少人棄了城池住所逃到鄉下,大家的瘋傳,很快自下而上的將這種恐懼也傳種到了上層衙門官員的心,說的越多,大家越信,有些人從全而不信,到存有懷疑,再到相信一部分、相信大部分。

    發展到最後,亦有好幾個官兒丟下印信,喬裝逃出城,士兵也有不少的逃亡。

    最後,巡撫張芾不得已下令暫時關閉城門,嚴查謠言細作,同時南昌戒嚴十日,以防太平軍大隊真的來襲。

    …………

    長沙城下,蘇獄嘴吹噓的“六十萬”圍攻主力大軍,此時陷入僵局之中。

    長沙城內此時各種清廷大軍雲集,畢竟洪楊大隊作為太平軍主力,大軍及隨軍婦孺人數更近二十萬,怎看都要先緊著消滅他才行,大清南北各地能拉出來的戰鬥部隊,在鹹豐旨意下,全盡力往這邊緊著用。

    但人一多就有江湖,官員也莫不如此,大家也都是本各有署地,受旨差遣,與這湖南官場上本互不統屬。

    很快,各種派遣來幫忙的官員也多了起來。

    城內兩巡撫、一幫辦、兩提督,城外十總兵,莫相統率,令出多梗,通常是你指揮他,我指揮你,他再指揮我,各有想法,體係亂七八糟。

    向榮等一班人從太平軍剛殺來時,為保長沙城的拚命同舟共濟,到現在好容易完成對太平軍的隱約半包圍。

    使得太平軍產生嚴重糧食危機,太平諸王會議後,石達開臨危受命受命,不得不強渡湘江,並搭設浮橋,強割湘江西岸稻穀來補充物資,同時保持撤退後路。

    看到太平軍攻城態勢一弱,長沙城暫有喘息之機,這以向榮為例的一班人等的想法都各自冒了出來。一個個都又想著自己做剿滅頭功,並想著指揮別人來輔助下手,但又各自不服,最後都想坐看著別人先去拚去太平軍銳氣,自己再下手。

    這樣下,太平軍大部從容調動,再派兵渡上湘江,占領江中的夾江小島——水陸洲(即桔子洲)等要隘,並在江上水陸洲兩岸加固搭起浮橋,使東西兩岸聲勢聯絡。

    10月31日,向榮為分割太平軍,親率勁兵3000餘人,進襲水陸洲,結果遭到大敗,石達開太平軍埋伏洲南樹林之中,並派出輕騎誘敵。向榮中伏,被痛殲死傷千餘人,向榮騎馬逃脫。

    這一敗,反倒熄滅了太平軍暫時放過長沙城撤退的想法,助長了攻城決心。

    經此一戰,湘江西岸清軍再也不敢妄動,東岸城中敵軍也驚駭不敢出戰,他們再次確認這太平軍真與他們互戰起來,他們未必幹的過。

    雙方繼續耗持,如果不是太平軍仍派人在營地暗地挖掘爆牆用的地道,看上去“清”、“太平”幾乎都陷入了靜坐戰。

    …………

    “城下長毛聽著,我家大人送你一些禮物,帶上來!”

    隨著泰和城頭小隊目的一聲令下,一筐筐血淋淋的人頭被人抬帶上,從城頭倒了下來,滾動在牆根地上。

    “就是入了城池,他們的下場也是你們的榜樣!”

    受到夜襲損失的夏誠在射程之外,騎馬望著城頭大恨,他恨的不是別人,而是恨自己的兩個豬隊友。

    天明後,一切都清楚了起來,東麵農軍神棍鄒隆,他明顯知道傍晚會有大霧天,那下午的急雨,他一定也是清楚的。

    雖說夏誠不知道他怎知道要發生的天氣情況的,但肯定不是他所謂的神神鬼鬼,如果鄒隆能將天氣情況對自己及早通報,那他下午攻城就不會功虧一簣,夜襲也不會受這大的損失。

    而且最為可惡的是他偷偷摸摸的夜偷城行為,沒有金剛鑽,就攬瓷器活,沒有通知自己不說,手下廢物無能的死傷一片,就是攻入城,反倒讓人又攆了出來。

    如今讓人拿這些廢物人頭來羞辱自己,更兼助長了城這群人的抗拒氣焰!

    自己大隊經過昨天的攻城失敗,加之被夜襲,雖有防備,但天亮收攏部隊清點之下,再次減員去了達五百多人,總共算起來,這座城下,前前後後,夏誠幾乎搭去了近千條人命去,這還不提劉得添與鄒隆死去的手下,就這,城池尤攻未下。

    北麵大成寨傷亡最慘,劉得添與白驢兒翻出關帝廟後院,不光大成寨在夜襲後,近千人死傷的隻餘一兩百,不少人已經徹底潰散逃回了老寨。

    劉得添本人在逃往夏誠營地的路上,被又來襲擊夏誠營地的羅部前鋒團丁追上,差點成了刀下鬼,劉再三表明身份,便被當場抓了起來,成虎看了一眼,讓人將他押入了城。

    白驢兒則見機行事,腦子活的忙說他知道夏營布置,對夜襲有用,千萬不要殺他,被成虎勒令帶路,匆忙間也沒有個繩子綁他,結果他路上見機,直接竄進附近霧氣。

    如果團練當下開始四下細下尋他,那是能尋抓見的,但帶頭的哨官覺得夜襲要緊,直接帶兵放棄搜尋。他也幸運的逃脫一命,天亮後逃到了夏誠營壘。

    他本前番被劉得添派來打探夏誠援兵攻城情況時,就與吳公九有些互相勾勾搭搭,吳公九介紹了夏誠後,也就收留了他。

    鄒隆同樣損失慘重,東城外剩餘農軍餘下不足九百人,多屬老弱殘兵,攻進城的有十幾個親信弟子,隻剩三四個逃了出來。

    “如今兵卒士氣盡泄,苦於承接上命,攻城已是不能,搜征來的食糧不多,夏帥,咱們還是退兵吧!”

    看了一會兒城頭扔人頭,營地周圍殘存士兵的眼神都有些麻木萎靡,望著百米開外的城頭,都有畏荏之色。

    夏誠顧看左右,狠狠的抽馬鞭子轉身,眼不見心不煩的回到了廟舍。

    眾人在夏誠的帶領下回到娘娘廟內以後,吳公九再也忍耐不住,故而再次勸諫,夏誠閉上了眼睛,口權衡了半天,到底是覺得自己陷入困境。

    “不能退!”

    於貴卻站起身來,提出了反對意見,他道:“我昨天晚上同樣給了羅妖頭極大的殺傷,他的手下回去城的,決對要大大少於本出城的,如果他底氣十足,沒必要的今天丟死人頭來嚇唬人!

    況且咱們死了這多人,豈能沒有結果,泰和城在我手中丟失,所謂有始有終,你們要走,我卻不走!”

    “既然當初你都沒有占住,那凡事豈能盡如人意?”

    吳公九一拍雙手,攤開對著於貴,有些別有意味的反對他道。

    於貴又氣又怒,也有些臊得慌,他上前兩步,一把拔出半截劍來,直接嚇得對麵吳公九麵無人色。

    “夠了!”兩人麵前傳來一聲暴喝。

    夏誠睜開半眯著的眼睛,他怒看於貴與吳公九剛才舉動,還沒有說話,堂門口卻闖進來了李天成,他稟道:

    “廬陵(吉安)城守將朱燦將軍有信到!”

    “讓他進來!”——“是!”

    突來的來人正好打破了廟內有些劍拔弩張的氣氛,來人是個老派的拜上帝教徒,他跪行完太平天國禮儀,起身搜出帶來了的信,遞上並介紹道:

    “小夏丞相,廬陵(吉安)城昨夜受到了外麵鄉間土兵偷襲,所幸我們把守嚴密,未曾懈怠,沒能釀出事來。因禍得福,我們逮捕到了城內應——原知府陳宗元的兒子陳世濟及幾個原清軍兵丁及逃亡仆從。

    朱將軍讓我告訴您,蒙天父天兄庇佑,我們又從這幾個人順藤摸瓜,曉得了羅子璘老婆、女兒、老娘的藏身之處,抓獲了她們三個婦孺後,朱將軍覺得對小夏丞相你可能攻破泰和城有用處。便派我帶人把她們及陳世濟一夥內應帶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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