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知己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但丁的手 本章:第一百四十章 知己

    “城頭的韃虜兵聽著,你們的羅妖頭上午既送上百人頭來助興,他們豈可沒有牌位,正好我們有批木牌子,送你們了!”

    喊完話的李天成揮鞭自左對一側的人一揮,兩個親兵抬著兩筐繳獲腰牌出了眾人,無害示意的上了前去,城頭放下繩索,倆親兵係好繩索,看著筐子被提了上去。

    城頭很快發生了喧嘩聲,顯然是有人識字的,又傳來打罵訓斥聲音。

    大量旌旗在營地被士兵悄無聲息的趕製的同時,夏誠帶著眾將來抵達城下百步開外,要求與羅子璘直接對話。

    李天成帶著幾個親兵押著“禮物”和木牌子先上了前去。

    現在看到城頭喧嘩,夏誠覺得不出意料,直接趁熱打鐵,對李天成一示意,李天成得令後,又派人直接壓著蘇獄抓獲的援軍“練首”吳老三上前,親兵繩子牽綁著他,一邊抽著鞭子,一邊強迫他繞城喊話。

    “城上有認識我的嗎?我是來救你們的援軍頭目吳老三,南昌自顧不暇,援軍全軍覆沒了,投降吧……

    城上有認識我的嗎?我……”

    城頭更是大窘懼起來,不少人望著城頭當前值守的副將成虎,本看著吊上來的筐的木牌子,成虎心頭直接一跳,但尤不相信,不少人望拿著牌子,疑心互說著援軍可能全軍覆沒的消息。

    他心雖亂,但也不大全信,一麵急派人去請正超祭搶回亡父屍骨的主將羅子璘,一麵剛剛訓斥完他們士卒們之間私自亂言,不準他們亂說話。

    但看著城下亂喊的吳老三,成虎沉默了,他認識這個人,他孤身水路去南昌求取救兵時,見到過他,也知道他是帶兵救援的頭目,援軍真是怕……

    眾兵看著成虎不說話的沉默姿態,也明白了過來,這是默認了,為了各自性命記,離散之心不斷的悄然釀起。

    羅子璘匆匆忙忙丟下父親的超祭,咬牙切齒的跑上城頭,看著城下亂叫的吳老三,又看眾人疑慮重重的心思,便忙叫成虎道:“叫這個“假扮”的家夥閉嘴!”

    “假扮的……?”

    成虎還沒有反應過來,羅子璘瞪了他一眼,成虎心明悟,看著下麵叫喊慘叫的吳老三,內心深處心情複雜道:“弟兄,對不起了!”

    “咻!”

    近在城下的吳老三直接一弓箭紮心,倒地而亡,他萬死也沒有想到,被俘他曾經估計過,自己可能會被“長毛”殺死,但居然是清軍城頭第一個下的手。

    “夏小王八,你拿個假貨蒙騙我,你蒙誰呢?援軍指日就到,你急了就拿假的蒙騙我,真以為守城的人是傻子嗎?”

    羅子璘這話遙喊下來,其實是多半給城頭人聽的,五百舊部拋去守城死傷,最重要的損失是昨夜夜襲,其舊部基本上死傷過半,全靠新來的征募壯丁支撐。

    這些人現在也算守城練了出來,但心到底沒有把自己當成一般清軍當兵吃糧賣命的覺悟,如果覺得情況不對頭,十有八九是肯定要散的。

    “見閣下一麵,難如登天,你說他假,卻要了他的命,要死無對證,厲害,但這幾位你要了她們的命,我算你能耐!”

    夏誠趕馬上前,馬側邊帶上來了羅子璘的老娘、妻子、女兒。

    “璘兒,你好好為國盡忠,不要管我們老幼婦人!”羅子璘老娘羅氏聲音老態龍鍾,眼上卻淚水漣漣,說著幾番舉袖擦拭。

    “母親大人!貞豐吾妻!小觀音!”

    羅子璘失態的連叫三聲,拳頭怒的幾乎要把城垛子捏碎,仿佛與之呼應,羅子璘那個標致的十二歲小女兒,城下苦叫喊著:“爹爹,爹爹!”

    “你們長毛可真卑鄙,無恥!”

    軟肋被夏誠捏在手心,羅子璘淚目城頭,根本不敢應話,唯恐激怒了夏誠。聞訊趕來的副團首尤峻上了城頭,看著這一切,則怒斥責罵城下的夏誠。

    夏誠心不舒服,他自己也覺得自己確實手段低劣,但打仗牽一發而動全身,自己也是被逼到這一步,現在是心戰,誰先抵抗不住,那就隻能認輸。

    夏誠回敬道:“那你們出城來和我打過!有種出來!”

    城上尤峻與城下夏誠都冷笑著,夏誠為了刺激羅子璘,再道:

    “我再卑鄙無恥,她們現在也都全模全樣的,羅子璘,你真是好漢,就出城來再將她們劫奪回去,就像搶走你父親棺木一樣,如此一家人也算城團聚!”

    羅子璘恨不得碎屍萬段的看著城下罵罵咧咧的夏誠,不敢做聲,思緒萬端亂想,自己心頭又隱隱絞痛起來,一側成虎眼急,忙扶住他。

    “羅子璘,你就這班無膽嗎?實話告訴你,明天我的其他幾路大軍就到了,這城我要定了。明天清晨前,我還不見你給個回信,在總攻城前,我就將這三個殺了祭旗!”

    夏誠還在罵罵咧咧,他臉上無情般道:“我自攻打江西,本不幹你一鄉間農家的事,既然你敢出來攪局,硬要充人物好漢,那就要付出愛攬事的代價,功名富貴與親情人倫,現在,你隻能選一個。

    我也不難為你,也不要你獻城投降,這城可以讓旁邊這個你嘴硬的家夥繼續去守。隻要你明天早上自己一個人出來,讓我一劍親手劈了你,消了我的火,報了我這番攻城死難將士的仇,你此次襲我城池,闖出來的禍,我就不勾連到你的家人上。”

    城頭尤峻聞言急忙望向一側的羅子璘,羅子璘眼神怔怔望著下麵,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鬆,這般反複間,全然在想著什。

    他隻覺得到有些不妙,急扶其肩道:“羅帥,你絕不可有此念!你若真信了他的鬼話,一個人獨出了城去,這城到時人心盡散,也是決守不住的!”

    羅子璘人心再次動搖,城下夏誠又補了一刀:“父母妻兒老小,可都是自己一個人的,你若覺得功名富貴相對父母至親比天大,那我也無話可說。

    我也未叫你獻城賣掉全城人,隻找你一個算賬,這取決由你,為了讓你再知道我的決心,我再請你看看這個!”

    說著一擺手,手下抬過一扇門板,上麵一具中銃的屍體被抬了出來,正是原吉安知府陳宗元的兒子陳世濟。

    “他你應該認識,今天叫我殺了,他正是為父報仇不慎被抓的,我是很欣賞他的,無奈孝子必報父仇,我成全了他的節孝。

    至於明天,是你變他,還是你們一家三口婦孺變他,你獨活受不長的富貴,自己選吧!”

    夏誠說著就要撥馬走,那羅子璘的老娘乘機一把拔下頭上發簪,口對城頭大叫:“不要管我們!”

    說著就要往自己喉嚨上戳,簡直把夏誠的冷汗都嚇了出來。

    辛虧其一側流淚的兒媳婦貞豐手疾眼快,驚慌下攔擋住了。不遠親兵反應過來忙要捉捆,那羅子璘老娘尤對兒媳婦攔住她的樣子哭罵:

    “你的丈夫、我的兒子全因你我女流之輩拖累,我們不死在他眼前,讓他安心,難道還要入了賊窩再活著出去嗎?”

    夏誠急打了兩下馬,扭過馬身來,急罵道:

    “怎,你們還想斷他的後路不成?我之所以不動你們,是我還有底線、有人格,可你們居然一再逼我。誰再自殺,逼我沒了退路,我就讓人把餘剩下的兩個全糟蹋了,如果你們不在乎餘下對方的貞潔,那就自殺好了。並且自殺的我要扒光衣服,吊在城下,讓你們的兒子、丈夫看看,也讓你們死也不得安逸,逼我不要臉,我就讓你們看看我有多不要臉!”

    說著揮手敢開了要綁人的士兵,看著三人,祖、婦、孫三個哭成一團,最終被加上了道德綁架的枷鎖,也沒誰再自殺。

    城頭羅子璘隻恨不能跳下城去,虎牙咬的牙槽根生疼,放在城垛上捉抓的手,這半天無意的將指頭間磨破了皮層。

    “你看這是誰?”城頭,被俘虜的劉得添被押上城頭,尤峻叫道:“既然都有人質,交換吧!”

    “你們既然連被俘救援你們的援軍頭子都能親手殺掉,我又何嚐不可犧牲一個小小的饑民頭子呢!”

    夏誠嘲諷了一聲,一揮手,下午出來的隊伍紛紛回撤,城頭聽聞夏誠所說的劉得添破口大罵,還沒罵完,就被急於泄憤的羅子璘一把提推了出去。

    隨著一聲慘叫,劉得添從城頭上倒栽蔥摔下來,直摔成了一攤稀爛。

    …………

    “我想撤圍!”遠在數百之外的贛州城下,帳篷的崔拔對盧盛道,主位的盧盛則看著夏誠早先寫來的信。

    “再堅持三到五日,到時我必提軍回救,贛州之圍不可半途而廢,此為切切。另你二人攻城期間,需盡力保持到汝城之退路。

    至於周玉衡,一不可縱他入贛州城,二可行文南下的周彪伍、羅三炮所部,命他們回師參與會剿,到時即可兩相夾滅!”

    此時自外麵征收糧食的靳準也回來了,自從他們圍了贛州城,附近遠近饑民武裝、團夥、義軍、洞匪、天地會,成片成片的往過來趕,一是想乘機搶點什,二是前來吃太平軍的“大戶”。

    這年月,不餓的發昏了能當匪嗎?而土匪們又趕上這年月,百姓家動不動就餓死人,而他們拚死了搶,也隻是稀的一頓接一頓,不餓死就行了,盧盛、崔拔因為贛州城的險要,需要人手攻城,所以來者不拒,隻要聽命,就有飯吃。

    宜章、汝城花了兩三個月征集的糧食,隨著前來人數的增加,消耗的飛快,靳準不得已又帶人出去找糧,故而前番發下信時他不在。

    “人挪死,樹挪活!這贛州城太過險要,真非一時人多所能攻破的,現在周玉衡在我們背上不斷壯大,猶如膿瘡在背,等他與廣東妖兵匯合,再被動於城下,終釀大禍!”

    崔拔直接建言,他覺得再不能等下去了,而且崔拔對殘存於南康城的周、羅二部其目前狀態很不放心,言道:“現在周彪伍、羅三炮的隊伍都成了羊了,兩天內丟了四城,這南康城也未必真站穩了腳,即寫信向我們求援,肯定是有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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